秀妍低著頭想向月影楓道歉,但是話說了一半就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了。因為鄭秀妍此刻才發現自己是做了如何罪大惡極的事情。
另外的一邊金泰妍也是如此,欲言又止,察覺自己什麼都說不了之後,只能黯然地低下頭。美惠太太說的有點對,她們太年輕了,實在是太年輕了。
“其實你們多慮了!”
月影楓的話讓金泰妍和鄭秀妍都一臉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月影楓。因為月影楓的語氣並不是那種安慰她們的語氣,而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語氣。
“這件事情我想對初音說了,一直在找機會。可要是在青春期說了的話,怕會不會害她學壞!在小時候和她說吧,又擔心她能不能適應。有時候還想過,她去她外公那邊應該會比現在更幸福吧!說老實話,我覺得我卸下了身上的重擔。怎麼也是別人的孩子,一直小心謹慎地撫養著她……”
“夠了!”鄭秀妍的小手捂著月影楓的嘴,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已經無暇顧及,因為她實在是沒有想到月影楓會為了讓她們兩個人寬心而說出這樣一番違心的話。如果月影楓是真的這樣不在乎初音的話,那為什麼早在當初琉璃逝去的時候就把初音留在福利院?如果月影楓真的是這樣不在乎初音的話,那為什麼琉璃父親出面指責他的時候,不把真相說出來?如果真的是不在乎初音的話,那為什麼初音不願意離開自己的時候,不把真相告訴她?
月哥哥夠了!為什麼每一次你都是選擇為別人著想而選擇傷害自己,月哥哥夠了!我知道你這樣做其實是為了讓我們寬心所以才故意說出這番話的。我們偷看了琉璃姐姐的日記,你不但不怪我們,還想著辦法減輕我們的心裡負擔……
腦子裡面想著這些,鄭秀妍終於忍不住了緊緊抱著月影楓,這番話她很想對月影楓說,但是她不能這樣,因為初音就在下面,月影楓已經為她們做了這麼多,這也是她僅僅可以為月影楓做的一點事情。
而另外一邊的金泰妍也知道了月影楓為什麼要這樣一番話,她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深怕被下面的初音發現,看到鄭秀妍可以這樣不顧一切地擁抱月影楓,安慰月影楓,眼裡閃過一絲羨慕。
“因為你們都對我坦白,所以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能再說謊了。我在想什麼時候跟初音說,我不是初音的親生……親生……”月影楓把鄭秀妍捂著自己嘴巴的手拉開,很想努力地把話說完,但最後那兩個字,月影楓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下定決心說出來,因為哽咽的聲音已經把他真實的想法出賣了。其實他也是捨不得初音的。
“不要說了!哥哥不要說了!”緊緊地摟著月影楓,手緊緊捉住月影楓手臂兩邊的衣服,關節發白,衣服都皺在了一起,鄭秀妍已經泣不成聲了,任憑自己的淚水把月影楓胸前的衣服打溼,此時此刻,鄭秀妍都不知道自己對月影楓到底還是哪種感覺了。愧疚?後悔?喜歡?還是……或許都有吧。
“對不起!我們沒有『逼』你的意思!”金泰妍把螓首靠在月影楓的肩膀,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心湖也因此泛起了漣漪。
我此刻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前輩們都會喜歡月哥哥你了。總是這樣溫柔的你,總是默默付出的你,沒有人比你更懂得幸福了。因為你是不會鬆開任何捉住的手……
三個人在屋頂平復心情後,金泰妍和鄭秀妍婉拒了月影楓護送,選擇了自己回家。因為她們不想把兩父女最後僅有的獨處時間也要佔去。
“我終於明白那幾首歌的含義了!”走在路上,看著自己的影子被路燈拉得長長,已經被淚水擦乾的鄭秀妍伸腳踢了一下路邊的小石子,聽著它們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嘴裡開著慢慢地哼著旋律,聲音由低到高,最後甚至是肆無忌憚地唱了出來。
——安慰著你雖然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