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清抱著早就癒合好的傷口蹭著白璟嗚嗚嗚地哭。
天色暗下去,出來的時間太長會被家裡的長輩們揪住,白亦清趕緊收起眼淚招呼夥伴們回家。
回到族中的時候,白亦清還摸著他那白嫩的小手:「沒玩兒成還捱了一刀,我再也不要出去了,好疼啊嗚嗚嗚……」
第一次「出遊」的體驗極其不美好,白亦清就此決定以後不再偷偷溜出去了。
可是,當時年幼的他也沒料想到,這次「出遊」真的成為了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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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漸沉,昏黃的天空一度度暗下,密室裡卻始終亮如白晝。
舒時被燈光刺得睜開了眼。不久後才清晰的視線裡,他旁邊的實驗艙前站著一個男人,面容與齊諧有幾分相似。
「你後悔嗎?」齊儲難得露出笑意,脖間的紅線已經消失不見。
白欽閉著眼,卻擋不住齊儲的聲音鑽進他的耳朵。他憤憤睜開眼,余光中的另一個實驗艙也降下了艙壁。
滿腔的怒火突然被熄滅,白欽看了神情虛弱的青年一眼,瞬間心中一酸。
見白欽重新閉上眼,齊儲笑著側頭,看到一直站在玻璃前的鐘如季。
他看著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注視著他,那雙沉靜的黑眸裡多出了許多他看不透的情緒。
齊儲冷下面色,吩咐負責人:「去把門開啟。」
負責人上前去開啟休息室的門,裡面的人沒動,外面的齊儲倒是走了進去。
「白璟還活著。」齊儲進去道,接著涼涼一笑,「你和曲瀾的感情還挺深厚。」
鍾如季未側眼,淡聲道:「那又如何。」
齊儲哼笑幾聲,說:「你說,齊家要你有什麼用呢?」
鍾如季這才施捨了目光給他,也是哼笑一聲:「我從來都不是齊家人。」
齊儲與齊諧的身高相差無幾,前者常年居於高位積澱出一身壓迫感,後者曾日日開弓見血,心比鐵硬氣場危險,兩者碰上還真難分出誰高誰低。
負責人在旁看著這堪比修羅場的畫面不住汗顏。
始終被關在實驗艙裡的舒時動了動眼睛,廢了老大功夫才瞟到一點點休息室裡的狀況。
他不會讀唇語,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
舒時微仰脖子,暫時把注意力抽了出來。
他緩解了下眼睛的疲勞,再往那邊看的時候場景已經變得不一樣了。
舒時驚愕地瞪大了眼。
密室裡多出一些數不清的人影,各個皆是白髮紅眸,年齡不一,站在他身邊的鬼魂們全部都望向了休息室。
休息室裡的鐘如季眼神微動,輕掃了一眼身旁稍有實質的鬼魂。半靈體死死地看著齊儲,眼神一刻也不曾移動。
而在他的對面,以齊儲為圓心,休息室裡皆是白髮紅眸的半靈體。所有枉死的鬼魂目含憎恨,緊緊盯著害死他們的罪魁禍首。
鍾如季輕扯唇角,心道果然。
第79章 夜半逃離
整個密室都被半透明的鬼魂們佔據著,舒時下意識看向鍾如季。
鍾如季看了一眼玻璃外聚集的鬼魂,對齊儲微微笑著,「人血好喝麼?」
齊儲雙眉一擰,正要開口說話。
鍾如季再道:「你不怕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回來向你索命嗎?」
他語速輕緩,含著令人背後生寒的笑意。
或許是錯覺,齊儲莫名感覺如芒在背,好似真有一些怨毒的眼睛在盯著他。
齊儲沒怵,一旁的負責人倒是先慫了,眼神直飄。
老闆害的人他都摻過一把手,其數量有多大他心知肚明,若是那些枉死的人當真回來索命……
實驗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