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上面人走下來,白璟問:「哥哥沒休息?」
舒時瞥了眼鍾如季,說:「暫時沒睡意。」他總不能說一晚上都忙著給人遞箭了吧。
白璟點了點頭,看向鍾如季時語氣明顯有所異同:「你沒走?」
鍾如季自動切換到齊諧狀態:「為什麼要走?在這兒睡挺好的。」
白璟不為所動:「你有別墅。」
「但曲瀾這兒舒服,我樂意待,他也樂意留。」鍾如季表現得十分無所謂,還欠揍地加了句:「怎麼?你不樂意?」
白璟望向一直沒說話的舒時。他小幅度動了動唇,什麼也沒說,視線也只停留了一刻,便平靜地移開。
他看到了周夕歌,更是不置一詞。
「客房不夠。」白璟像是接受了,對白亦清說。
白亦清忙不迭解釋:「夠的,瀾哥和齊諧一塊兒住。」
聞言白璟再轉回目光,輕蹙著眉。
鍾如季淡定道:「別這麼看我,明天就走了,住一晚上你擔心什麼。」
白璟又不說話了,像是預設。
他重新看著舒時,抬腿走近了幾步。接著,他將握著的手心攤開在舒時眼前。
本該是銅色的箭矢變為了金色,上面刻出幾道極深的黑紋,比原先的復古風大氣很多。
「哥哥,對不起。」
這句話包含著什麼舒時暫時不清楚,但他隱隱明白這與詭箭交權有關。
如果曲瀾知道白璟接了這樣危險的擔子會是什麼反應?
舒時鬆開抿緊的唇,無聲地嘆了口氣:「不用對不起。」
白璟看著他說:「可是你不開心。」
他捏緊箭矢垂下眸,音量稍輕地說:「我不能放棄。」
詭箭成立已有數百年,勢力如蒼樹般在這片土地上紮根生長,內里根系錯綜複雜。箭手第一擁有詭箭調令,這是誰都羨慕不來的權力。
想要報仇,必須倚靠詭箭。
或許是曲瀾對他影響過大,舒時發現自己不忍心對白璟說出哪怕一句苛責的話。
空間規則不包容人為改動劇情走向的行為,事情發生到這個地步,已別無他法。
「嗯,我知道。」舒時揉了揉他的頭髮,無可奈何道。
他討厭被人掌控,卻不得阻止任務進行;他心疼白璟,最後卻可能成為冷漠的旁觀者。
鍾如季雙手環在身前,難得沒插話。
金色箭矢是箭手們畢生追求的一物,它代表所屬者擁有調令使用權。
在未交權前,箭手前三的箭矢是銅色,排在其後的是鐵製箭矢,再後便沒資格獲得箭矢。
周夕歌上衣口袋裡就放著一枚銅色箭矢。
沈南惜對權力不熱衷,更不關心箭手第一是誰,反正齊諧和白璟她都打不過,還不如認清定位,待在自己第三的位置上。
周夕歌的任務線索是被替換的上位者,其實和這金色箭矢還有一定的牽連。詭箭當權的調令主便是透過殺害箭手第一成功上位的。
據她所知,調令主在交權大會上只與箭手第一會面,三日後才會出現在大眾視野中。
周夕歌不是沒想過去搶第一的位置,但是顧慮到鍾如季在這個空間裡,白璟她也不一定打得過,便沒下手,現在看來還真是個正確的選擇。
白璟不是任務者,為人既冷血又無情,和他對上,沈南惜的能力加上她自己的身手都不夠人家打的。
周夕歌瞥了眼白璟,感慨他年紀輕輕便實力卓絕,又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鍾如季探究的視線掃過白璟又掠過白亦清,存在腦子裡的細節悄悄排版,牽引出一條隱線。
關於詭箭調令,單論白璟的性格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