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期,小虞,你還是儘快拿出選擇吧。」 虞山卿聽了瞠目結舌,定定看了宋運輝好久,才極其憋悶地道:「你……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傻瓜,你這是給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宋運輝一聲訕笑:「可不,人各有命門。小虞,好合好散,留待以後。」 虞山卿搖頭:「小宋,事到如今,我倒是要問你,你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你真相信能好合好散?離開金州的話,我對金州還算個屁?我手中再有一手資料又還能說明什麼問題?」 宋運輝冷冷地道:「可是,你以為你有其他選擇?你魚死網破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會魚死網破別人就不會?你想坐幾天牢?我身後還有程家一大家子,我能為所欲為嗎?你好好回家冷靜想想,你別無選擇。」 宋運輝拿開虞山卿扳在他腳踏車上的手,轉開車頭騎車離開,留下虞山卿一張臉鐵青,站在寒風裡發呆。其實,宋運輝心裡才不管虞山卿結局如何,可虞山卿如果真魚死網破,那破壞力,只有強過劉總工們,遭殃的是水書記。對於水書記,宋運輝心裡很複雜,水書記對他此生的影響,他豈能熟視無睹。雖然他並不認可水書記在價格雙軌上面的貓膩,可水書記出事,他當仁不讓,想伸一把援手。不過,他也很無奈地想到,很可能,昨晚水書記與閔廠長通話的時候,他已經被扔到交易臺上,作為籌碼了。 他相信,水書記也會找虞山卿說話,許以條件,請虞山卿走人。虞山卿這個主事的離開,閔再著一把力,這件上訪的事,幾乎可以不了了之。宋運輝看不出劉總工他們還有什麼上訪的動力。劉總工們又不會不知道,水書記盤桓金州那麼多年,豈是他們容易告倒的。再說,價格雙軌制,本來就是國家允許的政策,大方向沒錯。只要等虞山卿一走,水書記將所有汙水往虞山卿身上一推了之,劉總工他們還玩什麼。 但是,宋運輝清楚地知道,無論如何,他的未來,如虞山卿所言,等技改結束,也是他被宣判之時。誰知道閔會如何「重用」他。虞山卿都說,全金州都知道,他是閔寶座下最大的一座活火山,他想否認都不行。 連岳父都沒辦法,岳父的位置來自水書記,對上面的關係,由於水書記的壓制而空白,水書記如果放棄他宋運輝,他只有任憑閔廠長處置。岳父說,水書記沒把虞山卿當人用,其實,誰在水、閔眼裡是人了?都是棋子。 宋運輝覺得自己又看穿了不少。不,他不心灰意冷,他才不會氣餒,他只是寒心。也覺得現在做得累死累活,實在是如轉盤上的小白鼠,無意義得很。甚至,有些滑稽。 他在實現他的理想,高位者卻在利用他的幼稚。 如果說人生還有「幻滅」這麼一種狀態,他現在就差不多已經進入。 但他回到家裡,還得以一家之長的責任心,擺出若無其事的面孔。爸媽帶著宋引已經累了一天,程開顏需要養足精神對付晚上的宋引,他得擔負餵女兒吃飯的責任。 他能回家吃中飯,讓一家子都是喜氣洋洋。宋運輝看著心說,他真傻,以前怎麼能如此忽略家人。他本來還以為自己需要強顏歡笑,但沒多久他的心情就被溫暖的飯菜和溫暖的親情融化。 看程開顏放著自己的飯碗,先專心餵女兒吃奶糕,他搶過小勺子:「你也累了一天,喘口氣吧,中飯我來餵。」 程開顏笑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是工作狂啊,你加班我也得加班嗎?小引我來餵。」 宋季山一邊兒笑道:「小輝上班上傻了。」 宋運輝看著一桌子都笑他,才想起這個元旦可以休息兩天,他也忍不住笑,將小勺子塞回給程開顏:「那我專心吃飯成嗎?你們白天有沒有出去走走曬曬太陽?」 「有啦,怎麼會沒有。我和媽逛了好半天呢。」 「買些什麼?別又是光給小引買衣服。」 宋母笑道:「有啊,有啊,我們開顏買了一條健美褲,很時髦的。開顏還給我們扯了陽離子布做襯衫,花了不少錢。」 程開顏眼睛亮亮地道:「媽前幾天給我織了一件棒針衫,配這健美褲特別好,我們幼兒園阿姨都這麼穿呢。」 宋運輝以前閒的時候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