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梳洗換了衣裳，孔墨竹邁著四方步去了後頭。今兒是給沈淑窈小朋友上課的第一天，在他看來，八歲的孩子，哪怕沒開蒙，基本的文字書寫恐怕還是有點兒底子的。然而事實讓他沉默了：&ldo;淑窈，你真沒學過寫字？&rdo;

&ldo;我不愛寫字。&rdo;小丫頭扭著腦袋不開心：&ldo;寫字手好累的。&rdo;

&ldo;那你喜歡什麼？&rdo;孔先生循循善誘。

&ldo;我喜歡爬樹，也喜歡娃娃。&rdo;小淑窈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ldo;先生，我們去爬樹好不好？我知道院子裡有一棵很高的槐樹，爬上去可以看到很遠噠。&rdo;

孔墨竹：&ldo;……&rdo;孔墨竹覺得有點兒手癢，如果是孔氏的子弟，這會兒只怕已經捱了兩戒尺了。

不過東家的女兒不是自家孩子，不可以隨便抽。孔四叔深吸一口氣，和小姑娘講道理：&ldo;淑窈，你七歲了，不是孩子了，你得讀書習字，得明白道理。&rdo;

&ldo;我挺明白道理的啊。&rdo;沈淑窈小朋友表示很冤枉：&ldo;我從來不撒謊，做錯了事兒會承認，以後不會再犯了。我愛護弟弟，孝順奶奶，親近哥哥嫂嫂，對下人也很……和藹。&rdo;她眨巴眨巴眼睛：&ldo;又不是不愛讀書就不懂事兒的？那麼多百姓都不讀書呢，他們的孩子都是壞孩子嗎？&rdo;

可是你爹媽不是普通百姓啊！龍墨竹心累，不知道沈侯爺怎麼生出來的糟心閨女（沈大老爺：不，我沒那功能生不了大閨女，追責請拐後院諮詢生產廠家）。可既然答應了，就要好好教導。他再次試圖和小姑娘溝通：&ldo;你想一想，和你一般家世的女兒，是不是都能寫字會算數？你以後和她們相處，總不能她們說什麼你都聽不明白吧。&rdo;

這話說的有點兒效果，沈淑窈搖了搖手指頭又立馬放下了，遲疑道：&ldo;我是要像嫂嫂一樣，可以替大哥做文章，還能幫大哥算帳處理公務嗎？&rdo;

這個可以有。孔墨竹連連點頭，沒想到小丫頭哇的一聲哭了：&ldo;我……我做不到噠，我是不是要變成壞孩子啦？&rdo;

還沒開始哪裡就這樣自暴自棄？孔墨竹手忙腳亂的把小丫頭哄好了，問她為什麼就哭起來，沈淑窈抽噎道：&ldo;我二哥說了，嫂嫂的曾祖父是大儒，我的曾祖父是打獵的，我們從根子上就不一樣，根本比不過噠。&rdo;

她看孔墨竹表情不對‐‐孔墨竹只是想去打死沈汀這個帶壞妹妹的死小孩兒而已‐‐還努力給自己加以佐證：&ldo;我大哥哥也這麼說呢，他拼了命讀書也不如大嫂嫂那般厲害。&rdo;她突然想到什麼一般看了看孔墨竹：&ldo;先生你和我大嫂嫂是一家人對吧，可我和大哥二哥才是一樣兒的啊，您不能讓我和兩位嫂嫂一樣厲害的。&rdo;

這譴責的小眼神兒，孔墨竹簡直要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兒了。好歹壓下心裡頭一股惡氣，孔四老爺勉強拉出一個微笑：&ldo;小淑窈不用擔心，做學問就是個興趣，你盡力就好了。&rdo;

&ldo;是這樣嗎？&rdo;萌萌噠小姑娘眨眼：&ldo;我現在就挺盡力啦，不過我真沒興趣呀，所以先生一定不會為難我的對不對？&rdo;

孔墨竹……孔墨竹已經暴走。他在孔家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膽子這麼大，還這麼多歪理的小傢伙。可小姑娘看著嬌嬌弱弱的，還真不敢提起戒尺就抽&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