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所以你就想自己當家作主試試?&rdo;楚懷壓低了聲音滿臉的猙獰:&ldo;你想當皇帝?&rdo;
&ldo;得了舅舅,我腦後有反骨的,何況我從沒把自己當過是穆荇的人,這兩條您哪條不知道?&rdo;不僅是他知道,便是楚岷大表哥只怕也心中有數:&ldo;不說我了,您只怕也和我沒多大差別,又何必演出這一臉的驚惶來?&rdo;
楚懷便收了表情,順勢給了他胳膊上一拳:&ldo;過場還是要走的,直接承認了多沒意思。&rdo;他一屁股坐下,又恢復了淡定從容的神仙樣兒:&ldo;既然你有了安排,我自有辦法抽身,你就不必替我費心了。&rdo;
總算得了他一句準話,沈安侯便鬆了口氣,這些年他從西到東從南到北的各處子屯糧囤的不少,又到處開荒種植高產作物,連聖人皇莊裡的存貨都被他想方設法的搞出來了大部分。加上各種蓄水池和深水井,若真有百姓流離失所,他總有法子就近接收和安置。
和楚舅舅扯了幾句閒話,沈大老爺看看天色,帶著夫人回了沈府。到家才知道沈敬來一回,又把老太太差點兒給氣病了,兩口子差點兒沒忍住了讓人打上門去。楚氏無力的擺擺手:&ldo;罷了罷了,他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都是報應。&rdo;
沈安侯還是想收拾了沈湛這小崽子,被林菁給勸住了:&ldo;無論他好過不好過,老太太都得傷心,指不定還要為沈敬提心弔膽。你要是真替老太太著想,不如想法子讓沈湛滾遠些的,別礙著眼了就行。&rdo;
要說這事兒本不會太難,偏京中有個武安公主盯著,沈侯爺一時半會的還真無計可施。這一拖便到了陽春三月,原本應該鶯飛草長的時候,大地卻一片死寂。從幽州到蜀州,從幷州到瓊州,全大燮都被乾旱的陰影籠罩著,農人們面對乾涸的土地欲哭無淚,只能寄希望於京城那位無所不能的聖人再搭救他們一把,發下救災的糧食讓他們得以活命。
穆荇去歲吃到了甜頭,今年便還想照章辦事,出動監察御史來到各處,&ldo;規勸&rdo;世家捐獻財物。然而去年已經傷了元氣的世家哪裡還肯從的?他們也有自己的應對措施。一方面散佈謠言,從新寧元年的日食講起,一直到這兩年的乾旱,歸咎於聖人&ldo;名不正言不順,得不到上天庇佑&rdo;,另一方面,世家子表面上乖巧聽話,私底下卻動起了手腳,讓穆荇再次體會到三年前那般政令阻滯不暢的無力感。
那年有沈安侯當炮灰,讓他與世家達成了妥協,可這一次沒了緩衝,他也不想再妥協。兩邊頂了起來,唯有安撫百姓的事情被拉下。得不到救濟的人們漸漸變得失望,又在流言中滋生出憤怒來,隨著有心人的振臂高呼,不少地方都出現了叛亂,打了聖人和世家一個措手不及。
是的,便是世家也不過想逼著穆荇後退一步,沒想過要把天下給弄亂了。只這回已經來不及,好幾路的&ldo;反王&rdo;打著各種稀奇古怪的名義到處亂闖,更有甚者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有些州縣靠著都尉府的兵勇們勉力鎮壓了叛亂,可也有不少地方,本就爛了根基,如今被這些人輕輕一推,竟是豆腐渣一般倒了個一乾二淨。
聽著下頭告急的傳書,不僅是穆荇的臉色變了,連世家的臉色也變了。&ldo;郡守出逃,都尉不戰而降?這就是我大燮的精兵?&rdo;乾元殿的擺件又被摔了一批,聖人指著幾位相爺的鼻子大罵:&ldo;這就是你們從大燮無數人才裡頭選拔出來的官吏!尸位素餐!朕要你們何用?&rdo;
發完脾氣,該處理的事兒還是要處理。剿滅是肯定的,但派誰去,打到什麼程度,又是一番扯皮。最後還是楚懷發了脾氣:&ldo;都是大燮百姓,便是受人矇蔽也該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