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軍機的地方。驤雖年少,也是自幼耳濡目染。何處可去或不可去,還是能看出深淺。”
話音甫落,鄧綬滿面笑容的伸手攬在驤肩頭:“賢侄多慮了。此處並非重地。只是有人要單獨見見你。”
再次面對這個膚色蒼白如同無血的婦人,只覺得胸膛幾乎將被怒火撞開,即使是室內陰涼的氛圍也很難平緩那股躁動。憑著特有的警覺,暗查到旖旎的依蘭香中,隱隱遊走著一股危險的氣息。再欲閉氣已是不及,只得按下悸動收攏氣息護住心脈。
沈卉今日算得便服出行,翠飾紫裳,雍容之間透著五分陰鷙五分驕橫。雖早已看到驤被領到大座前,故意不作理會,好整以暇的用慘白的手指,撥弄著放在腿上的兩樣這支玩意兒——紙鳥和紙盒。室內靜寂如死,落針可聞。肌膚與紙摩擦的沙沙聲,顯得格外清晰。
“沈驤,料你是聰明的,哀家亦不欲與你多使口舌。這兩樣小玩意兒,許你挑一件。”沈卉將袖一掃,紙盒紙鳥落在腳踏前的地面上。
“恭請太后賜教,這是何意,為何要選?”驤跪在冰涼的地磚上,張面直對座上的女人。
沈卉不耐的翻了下白眼:“你的好奇心倒真不小。也罷,哀家亦不願行那以大欺小的無德之舉。你不選也無妨,哀家就當你做了選擇。現成燭火,燒掉你和謝家逆子的試卷。則你與謝琛即日起進內務司,接受調教備選御前侍卿。”
區區幾句話恍如五雷轟頂,真要把人三魂七魄震散一般。驤在那瞬間明顯覺出周身毛孔轟的大張開來。心中大喊著,不能在這個女人面前倒下,幾乎把指甲刺入手心。
座上聲音還在繼續著,倒彷彿是牽動起多年的悲苦委屈似的:“鳳骨入懷,生為佞寵。我沈氏百年聲望,眼看就要毀於你手。幾代人刀頭瀝血馬革裹屍才換來的榮耀,就要毀去···毀了!什麼‘白衣卿相,穩祚柱石’不過是表面光鮮,其內心甚不可聞的齷齪。今早實與你言明:我朝中書非真才實學者莫能進之,絕非能憑一張狐媚臉相,幾隻惑人妖舞,就可以涉足的。明堂殿閣上更不能有你這種人混跡其間,挑唆君臣忠孝大義。只要你順從哀家之意做出選擇,亦可保留你的功名,並以最體面的方式,令你走出這座皇城。”
驤怔怔看著地面上的摺紙玩意兒,若有所思又似茫然無措。實則是正在回想著聽過的一句話:“···這皇城好大麼,其實就是方寸大的一方天地,小得只能插上三隻祭拜香···”方寸一瓣香,亦或是說,留於方寸死路一條。
沈驤伸出手捏起離著較遠的紙鳥託在掌心“讓謝芷璘離開尚京。我留下聽憑差遣。他不過是一介書生,我比他更有用,是麼。”紙鳥即是鶴翔衛,做一隻拷上腳環的小鶴,短則三五年,長則不可期,從此與功名無緣。
“你有何資格同哀家講條件?”沈卉異常光火挺身起立,一腳踏扁紙盒邁進幾步,居高臨下的質問道。
驤抬著頭愴然一笑“沒有。我只深知,我是某人心中最後一根弦。這根絃斷掉,隨後墜下摔碎的不僅是沈氏家族,起碼也是半壁江山。太后不信麼。儘可用我這條命賭一把試試看。”
被一個身材高大戴著面具的人,鉗著脈門鑽進隱於書架後的密道。半拖半拉衝進了黢黑的世界。
“此乃入門程式。”面具人聲音很悶,提著昏黃的燈籠,照開前面一塊不大的地方。前面是無底的黑暗,那應該是一條幽暗的隧道。“此處共計三十六房,每一房專設一套獨有的刑具,用於處置辦事失利,獲取口供。哦,好教你知道:今夜你必須將三十六房中所設刑具記住。記不清麼也無妨,你便到那處刑房中,親身感受一番那套刑具的精絕之處。因而你該不會再睡著了吧?”
松延宮沈太后沒成想,剛被惡語罵走的鄧綬,出門不過半盞茶功夫有返回來。驚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