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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虯龍丸,信步向寺後抄經閣而去。為故友抄幾頁經書,保佑他早踏輪迴。

“實未料及竟在此間得遇沈公子,難不成我的幸運竟要歸於空門?”一句略帶輕笑的招呼令沈驤駐足回望,正是淚痕未乾的又露驚喜的雨航。與之前相比,今日這少年素面天顏衣著樸素,少了俗豔卻添了許多清雅。

沈驤挽手與之相互躬身一禮笑問道:“雨航來此是為祈福還是回相?”——雨航臉上湧起一層悽苦:“公子真高抬我了。風塵中人焉有資格論述福德功業···今日是焰輝哥哥的頭七。承焰輝哥哥之託也為報答他的恩情,特向大姐求了一日,出來安置他的骨灰。這座禪寺之後有個小屋,是由好心人買下,專為存放風塵故人骨灰的所在。只是能被送來此處的骨灰寥寥無幾。”

沈驤不禁一愣,腦海中閃出一個服飾容貌並豔的身影。想不到又是轉眼間,化作一罐骨灰。“你代他完成身後事,怎的還有謝恩之說?”

沈驤和雨航並肩緩步走上寺內蓮池九曲橋,分坐在橋欄長座上,看似隨意實則卻及有效杜絕了窺聽的可能。

雨航被問及傷懷事,又湧起兩汪淚:“焰輝哥哥其實···人極好的。他說:他年紀大了,好歹存些本錢贖身也好早點爬出火坑。替我應了許多場面。這回亦是如此。誰料這一出門就···十多日後竟被一個軍爺穿戴的人送回來。身子毀得不可救藥,人也瘋了。只在最後一兩日勉強清醒,趁機交代我,看在相處一場的份上,待他嚥氣後把骨灰送到這裡。巴望著借一瓣佛香一縷梵音,保佑來世託生個好人家。”

沈驤掃視過四下,確認沒有窺測耳目,方緩顏探問:“焰輝替你出門應局被作踐瘋了,什麼人竟如此窮兇極惡?!”——“正是這話,鳴壑哥哥也說過。焰輝也是見過場面的,即使是手段狠辣些的恩客,將人傷了,再不至於到連人都作弄瘋了的地步。後來我與鳴壑哥哥輪流守護焰輝,發覺他每每發作都是在喊著‘馬~~’且每每聽到馬車馬蹄聲音也都是發作最甚。”

見到馬或者聽到馬蹄聲會發瘋~~~什麼馬能把人嚇瘋?沈驤按住心頭湧動的疑問,轉開話題。“雨航到華璃坊多久了,因何落入風塵行的?”——“三年了。家父於公務上壞事,被上峰擒殺。母親不堪於其後受辱,便在監室裡觸壁殉了父親。我當時年歲小,便被投在官坊。”雨航撩起衣袖擦著淚水,聲音哽咽道。

沈驤不禁感嘆:“難怪,我看你與其他人不同。原是官家子弟出身。”——“快莫要提官家子弟四個字。進了那樣門檻,便立時明白,世間其實有比死更可怕的,就是……生不如死。做小倌兒本就比不得女優,一進門先要過的關就是調教···”沈驤用手壓住雨航的手臂,無言的搖搖頭,雨航會意閉住口不在說話。

難怪鵑兒臨死時,會以那樣一種欣喜的目光看著我,原來就是為的‘生不如死’~~

雨航見沈驤情緒異樣,當是有何不妥便湊近探問。沈驤掐掐額頭推說是方才被煙衝了眼睛;隨後向雨航可還記得送焰輝回來之人的特徵。

雨航捋著頰邊發縷,想了半晌道:“那人相貌不算顯眼,但是屬於中正之相。身高約八尺上下···哦,倒是記得,他的披風好是特別,立領上繡著的是···豹子。”

豹韜衛!沈驤心中雪亮。當今朝廷四精衛——鸞儀衛是御前護衛;虎賁衛是殿前司;鷹揚衛是帝都禁軍。唯有豹韜衛是得先皇御準,直屬於朝中異姓王,有麒麟公子之稱的武靖王獨孤澹。當今皇上為安撫住他,所許榮寵不亞於‘丹書之封’的榮耀。除減負減稅之外,甚至準其選官立制。若此人旗下兵將狎妓犯律,倒真是無人敢插手過問。但沈驤深知獨孤澹其人其品,及馭下作風。此人素有儒將之稱,斷不是葉茂那些鼠尾心性之輩可望其峰的。

雨航能感覺到沈驤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