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樂只以為塔靼人稍作休整,還會繼續發起進攻。
但直到天黑,塔靼軍也沒有再次攻城。
這倒不是呼衍天都不想攻城,而是上午付出的代價太大,他也看出繼續攻城只能是讓更多的人送死。
白天攻城,守軍的視野太好,居高臨下能夠清晰地看清楚每一股塔靼兵的行動。
他想等到夜裡。
白天一戰,僅攻打北門,戰死者高達四百多人,其中就包括那數十名重錘兵。
自己苦心組建起來的重錘兵,一戰盡歿。
他心如刀絞。
東西兩門也都死傷不小,卻也都是無功而退。
天暗下來的時候,乞骨力和阿勒拜也都被召集過來商量下一步戰術。
“乞骨力,你告訴我,西門到底有多少人?”見得乞骨力垂頭喪氣樣子,呼衍天都心中窩火。
乞骨力抬頭,道:“密密麻麻,不計其數。我前後發起三次攻勢,都被他們擋住。”
“你之前說,守軍的主力在西門?”
乞骨力竟是毫不猶豫道:“他們死傷眾多,卻像殺不完。自始至終,城牆之上都是人,死了又有人頂上。”
“但他們沒有箭手。”
“只是很少,不是沒有。”乞骨力有些難堪,“我們確實很容易靠近城牆,但.....他們準備了太多的擂石滾木,就像是用之不盡,我手下許多勇士就是被活活砸死。”
阿勒拜卻也是點頭道:“骨都侯,一切和我們得到的情報完全不同。他們做了充分的準備,東門也有許多守軍,絕不會只有幾百人。”
“三面齊攻,竟然無一成功。”呼衍天都握著拳頭,目光冷厲:“你們覺得城裡到底有多少守軍?”
乞骨力道:“骨都侯,我昨天沒有說錯。這是陷阱,這座城是誘餌,就是要將我們拖死在這裡。我猜測,守城的兵力至少在三千以上,或許還會更多。”
呼衍天都尚未說話,就聽外面傳來聲音:“報!”
“進來!”
“報,骨都侯,遊騎兵抓獲了梁國人的信使!”
“信使?”呼衍天都一怔,“帶進來!”
很快,兩名塔靼兵將一名五花大綁的男子押進來。
“骨都侯,我們在東邊探查,發現此人。”一名塔靼兵道:“他騎馬一路往北,見到我們,掉頭就跑,被我們追上。”
另一名塔靼兵取出一封信函呈上去:“這是從他身上搜到的。”
呼衍天都接過信函,卻遞給了阿勒拜:“你學過他們的文字,看看寫的是什麼?”
阿勒拜忙雙手接過。
呼衍天都打量那信使兩眼,問道:“說實話,有黃金,不殺你。”
男子已經跪倒在地:“將軍饒命,我什麼都說。”
“你是什麼人?”
“我是河東節度使的近侍。”男子道:“我叫衛山!”
“節度使的近侍?”呼衍天都道:“河東節度使在太原,你是他近侍,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衛山道:“不止我一人,節度使派了三人,分頭前往鎮北堡送信!”
“鎮北堡?”乞骨力皺眉道:“我聽說梁國邊軍的統帥就在鎮北堡。”
衛山忙道:“我們就是要將密信送到竇大將軍手裡。”
呼衍天都尚未說話,阿勒拜卻已經失聲道:“不好!”
他聲音充滿驚恐。
眾人都是瞧過去。
“怎麼回事?”呼衍天都皺眉道。
阿勒拜起身道:“骨都侯,我們.....我們要立刻撤兵,救援雲中城!”
乞骨力聞言,立刻道:“阿勒拜,你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