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山途中,髒孩兒依舊走在最前面,只不過這回他沒了那些多餘動作,而是心事重重地在思考什麼。
白箬瀟走在他之後,發現他的異樣,便順嘴問道:“喂,你想什麼呢?”
髒孩兒微微搖頭,然後回以一個略帶神秘感的微笑,虛聲道:“我在研究大計劃。”
白箬瀟麵皮微抖,知道這傢伙指不定又在琢磨什麼亂七八糟的鬼東西,她怕聽後汙了自己的耳朵,便沒再多問,任由髒孩兒胡思亂想去了。
可髒孩兒被打斷了思路,並且一時半會兒也研究不出他所謂的“大計劃”,於是就回頭跟白箬瀟聊了起來。
“誒老大,你們家一共有幾招拳法啊?”
“四招,怎麼了?”白箬瀟眼底藏著警覺之意,她可不能再教更多了。
髒孩兒賤兮兮道:“嘿嘿,那個……我剛才看你打葛革時用的那招,著實威武帥氣,能不能……”
白箬瀟直接打斷,斬釘截鐵道:“不能!”
髒孩兒吃了一癟,他知道繼續死纏爛打也只會迎來反效果,便轉了個話題,又道:“老大你剛才說那些個大劍人有什麼天劍榜,那還有沒有其他的榜啊?比如什麼天刀榜、天錘榜、天槍榜之類的?”
白箬瀟搖頭道:“那便沒了。”
髒孩兒不解道:“為什麼?難道就因為劍人數量多嗎?”
劍人……白箬瀟啜了口氣,解釋道:“天下間修行人不計其數,而其中四成都是劍修,所以他們基數龐大,弄出個天劍榜也是順理成章了。”
髒孩兒聞言一陣啞然,再一次對剛才大打出手的齊修芷、王晨君兩人的強悍有了新的認知,也就是按人數來算的話,即便加上其他六成五花八門的修士,這兩人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高手了。
忽然間,髒孩兒順著齊修芷與王晨君想到了一個熟人,便是那滿口胡言亂語,蹦個屁都能當成詩句寫下來的史小奮。
“劍修是都有特殊癖好嗎?怎麼覺得他們耍劍的好像都不太正常?”
他也是在剛才齊修芷、王晨君遠去之後,才從白箬瀟的口中得知,天下劍修幾乎都有些怪異的脾氣秉性。
白箬瀟微微一滯,道:“我可不敢妄言天下劍修不正常,真要說的話,也只是多少有些特立獨行罷了。”
“為何啊?難道耍劍會影響人的心性嗎?”
髒孩兒很是困惑,虧得他之前在望尊城見到那位善用雷電的劍修刺客後,還心生不小的希冀之意。可就在剛剛,他猛然回想起那令人討厭的小白臉史小奮,對方那明明肚子裡沒學問,卻打出屎來硬裝墨水的做派,著實讓髒孩兒心生警惕,對劍道的憧憬也消散大半。
白箬瀟眉頭微蹙,沉吟著道:“這……恐怕就要歸於劍道的特殊性了。”
“特殊?哪裡特殊?”髒孩兒打起幾分精神,連忙追問。
白箬瀟徐徐回道:“我娘說過,天下修行之道雖有千百之餘,但唯有劍修是極特殊的。因為隨著修為增長,或天賦所致,少數修行之人會產生一種名為‘道心’的東西,這道心一物非實非虛,印證著修行人的本心所向,一旦生出便至死不變,也是判別天賦資質高低的莫大天塹。”
“無論走的刀、槍路子,或是陣法、神通異術,所能產生的都是道心,表現出來的都是修行者心境之中最為純粹最為深邃的念頭,可謂五花八門種類繁多。”
“而劍道之人所形成的道心,卻無一例外都是一柄劍,一顆屬於劍修本身的‘劍心’。”
“劍心?”
髒孩兒聞言一驚,他聽過這個詞,那個史小奮就說自己修成了劍心。
他心頭凜然,試問道:“那個老大……如果有人一生下來就凝有劍心,那是什麼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