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佳佳打了個哭嗝,和小時候一樣好騙,不敢哭了。
但眼裡還沁著水,既可憐又嬌弱。
她問:「你為什麼偷我小綠?」
寧放沒撒手:「沒偷,你沒時間照顧不是,回頭那王八有個好歹你又得傷心。」
「你連滿滿都沒工夫照顧!」
「我伺候王八比伺候狗殷勤。」
時光倒放,彷彿又回到那年,天台好像是很多年前哥哥的被窩,圍起來,可以說很多悄悄話,可以見到很柔軟的那個少年。
「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我陪著你。」
「想清楚,反悔我就不認你了。」
「想清楚了。」
「行吧。」少年戳戳地上的綠王八,「這傢伙我還幫你養著,老了給你。」
……
嶽佳佳感慨良多,主動輕輕抱了抱寧放。
沒起來,就這麼懸在他上頭。
寧放偷偷鬆了口氣,展臂將她牢牢抱住,她跌在他身上,他很疼,卻不放開。
她說:「我們以後別吵架。」
「好。」
「吵架當天就要和好。」
「聽你的。」
「哥,我會永遠陪著你。」
寧放想了想:「如果以後有機會,出去留個學,你心在我這兒就成,做你想做的。」
藥裡有鎮定安眠的功效,寧放流那麼多血虛得狠,護士進來打過一針他就沒怎麼說話了。
他一直牽著嶽佳佳的手不放,掙扎著不睡,她從床頭翻出本詩集,小聲讀給他聽,低頭翻了一頁,再看他,已經睡著了。
嶽佳佳闔上書,靜靜看著寧放。
吵架的時候覺得怎麼都邁不過去的坎在這一刻顯得十分不值一提,他們似乎也成長了,曾經以為相伴一生就是這輩子永遠都在一起,但現在,相伴一生的意義變成了——
陪伴彼此成為更好的人,並且永不停止相愛。
後來,病房裡分批來了幾波人。
陸繹捧著一束超級誇張的鮮花來道謝,說欠寧放一條命。
「可別。」寧放成這樣了也挺囂張,「咱倆犯不著,我的工作就是這個,你這麼說我夜裡該睡不著覺。」
陸繹笑著去看嶽佳佳,女孩的面龐歲月靜好,她切了個橙,請陸繹嘗嘗,寧放噙著一抹微涼的笑意睖她,她等陸繹走了以後,二郎腿坐在床邊,掰著手指跟寧放數:「你沒醒的時候燕姐來看你,哭的很傷心,哎我一直沒問你,燕姐是你初戀麼?你那時候還有幾個女朋友?」
寧放艱難翻身,想躲開這丫頭翻小帳的眼神,哼了哼:「不知道,我失憶了,聽不懂。」
嶽佳佳繼續數:「昨天你睡著了有個特別好看的女孩來找你,我見過,你在火車站幫人提行李,開著虎子的車送人回家,你要不給人回個電話?」
「我沒她號碼,就是幫忙接一下。」他嘶了聲,「傷口疼,我先睡一會。」
她不說話,他不敢真睡,想著該怎麼解釋,嶽佳佳忽然笑了,幾乎沒見過寧放這麼心虛的樣子。她忍不住呼嚕一把他的腦袋,寧放端詳她臉色,見不是在生氣,一會兒後嘆氣:「你姐說的沒錯,是學壞了。」
「都跟我放哥學的!」
然後來的是特警隊一堆大佬,紛紛與寧放握手,說他虎父無犬子。
寧放很少提到寧山河,作為父親寧山河沒有教導他什麼,但他在生命的最後,用自己教會了他一些道理。
寧放的直屬領導傾身問:「老白來看你沒?」
寧放淡淡一哂,沒說話。
領導:「我告訴你,生是鐵鷹的人,死是鐵鷹的魂,這話我替上頭轉達到位,等著記功吧,其他地方沒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