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茉怒視著他們,死死地抱著懷裡的沒了聲息的司含玉,卻沒有再說話。
司承乾看著彷彿被激怒的獸一樣,渾身染血,散發著殺意的西涼茉,心中彷彿有一絲奇異的悸動。
他沒有想過面前的女子還有這樣的一面,她是纖弱柔美的,她是狡黠的,她是陰險而卑鄙的,她有所有浸淫在權貴之家長大的女子擁有的所有特質,與其他女子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這一刻,她是兇悍的,彷彿想要將說出這樣的話的人給一口咬死。
她捍衛著自己在乎的人的模樣,渾身染了鮮血,頭髮凌亂,一點也不美麗,卻有一種奇異的動人心絃的震懾感。
讓司承乾的腦海裡忽然冒出一種奇特的想法,若是自己有一天成為被她捍衛的物件,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呢?
只是,這種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過,便驚到了他,他隨後立刻將這種想法拋諸了腦後,只是揮揮手,讓自己的侍衛們退開,然後,司承乾站定在西涼茉的面前,半蹲下身子看向她,看著她的眼睛再一次道:“貞敏,含玉已經仙去了,你不用再這樣抱著她了。”
西涼茉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與百里青的奇特的近乎純黑的眸色不同,司承乾的眼睛是呈現一種琥珀樣的棕色,裡面黑色的瞳仁冷正冰冰地盯著她。
沒有任何溫情,沒有任何遮掩,他只是在冷酷地告訴她一個事實。
西涼茉呆滯了片刻,隨後慢慢地低下頭,用手伸到了司含玉的鼻尖前,那裡已經沒有任何溫暖溼熱的氣息。
西涼茉卻彷彿手被燙到一樣立刻收了回來,她垂下眸子,將懷裡的少女擱在地上,隨後忽然開口了:“臣女逾越了,還請太子爺見諒,含玉她最喜歡自己穿得鮮豔美麗,又幹乾淨淨的,一會子太醫來了,還請太子交代御醫將含玉身上的傷口一一清洗,縫合,再給她換一身乾淨的衣衫,帶她去見德王妃和小王爺。”
說罷,她梭地一下站了起來,忽然劈手搶過臨近侍衛身上的刀,在眾人猝不及防之下揮刀割斷了自己已經破破爛爛的裙襬。
侍衛們一驚,瞬間又拔出刀來防備地擋在司承乾面前。
司承乾看著她不由一怔,顰眉道:“貞敏,你要做什麼?”
西涼茉拿了手上的破布撕成一條帶子,隨後將自己凌亂的長髮隨意地綁在了頭頂,扎牢。
然後,她看了一下眼司承乾,淡淡地道:“報仇!”
她已經沒有興趣多此一舉地在司承乾面前裝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的樣子。
說罷,西涼茉再次身形一動,毫不客氣地欺身上前,再次粗魯地搶過了其中一名侍衛的弓與另外一名侍衛的箭袋。
隨後,她看也不看瞬間朝她舉起刀的侍衛們,立刻足尖一點,又沒入了茂密的叢林之中。
御林軍侍衛們大吃一驚,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貞敏郡主這樣的一個弱質女流的武藝竟然不輸給他們中的任何一人,或者說比他們的大部分人都還要高明。
侍衛們有些惴惴不安地悄悄瞥向太子爺,生怕被太子爺責怪自己竟然連一個女子都擋不住。
但司承乾卻望著她的背影,依舊是顰眉深思的模樣。
他在西涼茉揹著司含玉落地的一剎那,就感覺到西涼茉是有武藝的,而且武藝不弱,但是他方才見她神色之間有不自覺的狂躁的模樣,臉色也一片緋紅,分明是因為瞬間太過呼叫內息,以至於丹田氣海有了氣竭的模樣,這對武者來說是頗為危險的事。
何況,她眼裡帶著隱約猩紅,似帶著淚光,所以他才用冰冷的話語刺激她,試圖讓她冷靜下來,哪怕她哭了出來,也好讓那股子氣徹底地洩出來,省得衝傷了她的肺腑。
但是司承乾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剛說完,以為西涼茉會因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