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尺漢子都忍不住冷汗直流。
陸公公興味地看了魅七的模樣一眼,轉身戴上了一對人皮所製成的手套,又讓小太監拿出了一整套奇形怪狀,閃著藍幽幽鋒利無比的刀具,魅七看到那一套東西,瞬間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起來。
恭敬地對著坐在骨珠簾子後的百里青道:“千歲爺,您看,人已經到了,要用上什麼級別懲罰呢?”
他聽說魅七是嚴重失職,但又罪不至死,看千歲爺的樣子,還打算要用他,而不是如當年魅十四那樣直接用化骨水給化了,那麼要用的無非是穿筋片皮兒、勾腸穿孔開肉之類的刑法。
只是他不甚看得清楚骨珠簾子內那位一念讓人生,一念讓人死的主兒的表情,所以暫時無法判斷那位爺打算如何。
骨珠簾內傳來瓷杯碰撞的清脆響聲,卻沒有傳來任何人的聲音,安靜得讓人窒息,簾子外的陸公公、準備奉罰的小太監們和直挺挺跪在地上的魅七都屏著呼吸。
這種寂靜彷彿是臨死前還沒落下的那一刀,最是讓人難以忍受。
直到簾子的後的人悅耳卻陰冷的聲音響起:“老陸,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手段來來去去就只有那麼幾種,卻沒有一點兒新意。”
陸公公立刻單膝跪下,恭謹地道:“千歲爺,您請說。”
看樣子是千歲爺又想出了新的法子去整治人了,他深切地為那跪在地下的人感到悲哀。
簾子內傳來那人冷笑之聲:“魅七,你竟得了夫人的求情,真是好大的面子,既然如此,本座該給夫人面子的事兒自然是要給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座也就不讓你受那皮肉之苦了,只是……。”
他頓了頓,彷彿在思索著什麼一般,卻讓陸公公瞬間疑惑地豎起了耳朵,而魅七稍微放下了點心,但是簾子之後的那位爺再次開腔瞬間讓他覺得自己彷彿一下子被投進了寒冰之中。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渾身僵硬,隨後大力地磕頭:“爺……您……饒了魅七吧,魅七知錯了,求您,您……你還是用皮肉之刑吧!”
但是簾子之後傳來了冷冰冰的聲音:“魅七,若是你不小心磕頭磕出了血印子,讓夫人看到了,那麼你的刑期就要延長了。”
魅七正準備再次來個死磕求饒的動作頓時一僵,一下子彷彿被抽離了所有的力氣,隨後半坐在了地上,一臉蒼白失神,直到陸公公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他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露出個陰森森的笑來:“小七,節哀。”
……
“哐當!”白蕊在房內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碗,不知道為什麼她只覺得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卻又不知道這預感到底是什麼事兒,她顰眉憂愁地看了看天色,已經三天了,也不知道魅七怎麼樣了,讓小六子去打探訊息,小六子卻沉默著,問多了,只告訴她魅七沒事。
但是看著小六子的神色,她卻覺得魅七不是沒事,而是攤上大事了!
她心神不寧許久,還是下定了決心,將手裡的東西一擱,便直接往西涼茉的房裡去了。
西涼茉正在窗邊半靠著墊上了竹蓆的繡金墊子看奏報,這幾天沒了百里青的騷擾,她身體的火氣消散了不少,至少不會再動不動地流鼻血了,也能沉下心思專心看奏報和理事。
她忽然見著自己面前多了一雙絞纏著衣襬的小手,便淡淡地道:“怎麼,想去看看魅七怎麼樣,是麼?”
魅七三天前被百里青帶走之後,便換了魅三頂替上來,白蕊擔心魅七也是情有可原。
白蕊咬著唇,眼兒有點紅,盛滿了擔憂:“嗯,奴婢想去一趟司禮監。”
尋常人是不允許進入司禮監的,而且大部分人沒事也不會往那裡面跑,只是她是在太擔心魅七了。
西涼茉隨手在桌子邊的小屜子裡取了個令牌交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