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宮人生下年幼庶出子,因著母親只是身份微賤的宮人,不過是在太子妃不適的時候伺候司承乾的尋常女子,所以平日裡司承乾對兩個庶子說不上多疼愛,但還算是頗為關照的。
如今之時,這兩個孩子也許就是司承乾僅剩的血脈,骨肉連心,她不信他還能如此冷酷。
果然,司承乾削瘦的肩頭微微一顫,隨後有喑啞的嗓音響起:“舒兒、律兒……他們怎麼樣了?”
他長久不說話,聲音乾澀如砂紙,帶著一絲顫抖,到底洩露了他心中的擔憂。
聽到他的聲音,太平大長公主明媚冰冷的眸子裡瞬間落下淚水,她卻涼薄地笑了起來:“你到底還是願意與我說話了,只是你會顧忌著與舒兒和律兒的骨肉之情,卻可曾念過我呢,別忘了,我和你的身體裡不也流著同源的血麼?”
司承乾沒有搭理她的話,只是冷冷地再次問道:“舒兒和律兒如今到底怎麼樣了!”
太平大長公主只覺得心頭彷彿如針刺般難受,那種痛要不了命,卻綿延不止,永不可停。
她為他耗盡心血,在外奔走,他卻只記得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你回頭,讓我看看你,我就告訴你。”太平大長公主抹掉眼淚,硬聲硬氣地道。
司承乾彷彿在忍耐著什麼,剝削的肩頭微微的顫抖,片刻之後,他方才慢慢地起身,轉過臉來,冷冰冰地看向她。
太平大長公主看著面前之人,他削瘦了許多,原本稜角分明的面容愈發的顯得那些線條凌厲深邃,一雙原本冷峻的眸子染上風霜的滄桑,冰冷如古井一般。
太平大長公主痛心的目光刺痛了司承乾的心頭,他慢慢地握緊了拳頭,冷冰冰地道“你可看夠了,回答我的問題。”
他不需要憐憫,不需要任何人看笑話一樣安慰。
太平大長公主輕聲道:“我看不夠,永遠都不夠。”
她頓了頓,方才迴歸了正題道:“舒兒和律兒很好,九千歲並沒有動他們,只是已經藉著順帝的名義將他們貶為了庶人。”
司承乾眼中閃過譏諷:“意料之中。”
太平大長公主遲疑了片刻,還是道:“只是,舒兒和律兒並非是因為他們是太子庶子的身份遭到貶斥的。”
司承乾一怔,隨後有一種不妙的預感,他眯起眼:“那是為了什麼?”
太平大長公主咬了咬唇,苦笑:“是因為他們的母親,那兩個原本伺候太子妃的宮人與侍衛有染,趁亂之時,試圖和姦夫帶著兩個孩子逃離,後來被抓了回來,此事前些日子鬧得朝野上下沸沸揚揚,因為舒兒和律兒在大理寺與那兩個侍衛滴血認親之後,被確定為無皇室血緣,所以才被貶斥為庶人。”
司承乾瞬間臉色發青,身子一個踉蹌竟差點跪倒在地,驚得太平大長公主就想要撲過去攬住他,但是卻被攔在了柵欄之外,她不由後悔方才顧忌著九千歲沒有令典獄長開啟牢門,如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如此難過。
司承乾扶著牆壁,大口地喘息著,彷彿不能呼吸一般,急得太平大長公主直掉淚:“子言,子言,你別這個樣子,你可還好,我去叫太醫過來!”
說著她就起身,提著裙襬想要離開,但是卻被司承乾用乾啞的聲音喚住了:“等一下,別去!”
太平大長公主一愣,轉身看向司承乾,卻見他慢慢扶著牆壁已經坐下來了,只是閉著眼調理呼吸,咬牙切齒地道:“百里青,你果然卑鄙,竟然能想出這樣無恥的方法羞辱於我……!”
這等於是昭告了天下他堂堂太子被戴了綠帽子,這醜聞簡直丟盡了皇室顏面,而且也絕了那些人試圖用他兒子們的名義打起反旗的念頭,再加上除了那兩個庶子,太平讓他的孩子沒有一個能活下來,更是讓外間猜測他無法讓女子受孕,一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