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琦急得滿頭大汗,原地踱步走了幾圈,忽然就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沈寂察覺,蹙眉道:“你幹什麼?”
“我哥處境太危險了。”丁琦焦急,“我得立馬提醒他一下!”
沈寂冷冷道:“我和你都能看出來的事,他能看不出來?還需要你去提醒?你把電話打過去,想讓他怎麼做?前功盡棄立刻撂挑子走人?”
丁琦被懟得失語,卡殼好幾秒,僵住。
“那怎麼辦?”丁琦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拿手機的手頹然垂下,怔怔自語,“他在火坑裡已經熬了整整十二年。明晚過後,只要一切順利,他就可以歸隊了……我不想看到他有事,我不想。”
“丁琦。”沈寂喚道。
這個聲音似乎喚醒了丁琦。他猛地回過神來,抬起眼簾。
沈寂語氣極低,沉聲說道:“這條路,他已經走了十二年,成敗在此一役。我們能做的,是給予他充分的信任,而不是去給他添亂。”
話音落地,辦公室內驀然一靜。
片刻,丁琦的情緒重新穩定下來。
他點點頭,應道:“抱歉,剛才是我反應過激。我知道該怎麼做。”
黃昏時分,程菲乘坐的航班落地哈厝機場。
哈厝地處西北,又是高原地貌,整體氣溫比南方要低許多。
程菲此前在網上搜尋過“哈厝旅遊攻略”,然而搜出來的資訊屈指可數。
顯然,全國各地乃至全球,都很少有人把“哈厝”設定為旅行目的地。
在下飛機之前,老實說,程菲的心裡頗有幾分忐忑,害怕落地之後會大失所望。
然而,在走出哈厝機場的第一秒,她懸著的心就落回了肚子裡。
確定不虛此行——
正如周清南所說,這是一個長在雪山腳下的小城。
夕陽西下,金烏的半張臉都已墜入地平線,剩下的半張也不再刺眼,光線橙紅,為整個世界鍍上一層暗金色的光暈。
遠處依稀可見連綿起伏的山脈,輪廓柔美,形如眉黛。而在正北方的位置,一座巍峨雪峰沉默矗立,頂部沒入翻湧的雲海,像少女半遮半掩含羞帶怯的臉。
使人聯想到雪域聖女這類擬人化的形象……
程菲穿著厚厚的秋裝外套,遠眺那片冰雪覆蓋的山峰,嘴角緩慢揚起一彎淺弧。
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座雪山會被起名叫“神女峰”了。
確實美得難以形容。
程菲琢磨著,隨手從兜裡取出手機,開啟攝像頭,對準遠處的雪山輪廓拍了一張。
剛拍完照,耳畔便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抄著口蹩腳的普通話,問她:“姑娘,準備上哪兒去啊?我有車,可以拉你走,絕對不亂喊價!”
程菲聞聲轉頭。
見說話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身材壯實而高大,裹著棉服戴著毛線帽,臉頰兩邊暈著本地人很常年的高原紅,正衝她咧著嘴呵呵笑。
程菲婉拒了婦人的提議,準備離開,可興許是難得撞見一單生意,婦人不死心,又小跑著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