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起來都很順利,唯獨車裡面的方安虞臉色越發的蒼白,他正在和裡面的二階喪屍較勁,頭疼欲裂,眼睛呈現一種死灰的白色,抓著車把手,看起來比正在發燒的君愉還要難過。
君愉終於也撐不住地躺下了,她心裡大致已經有了準備,但是上面的人真的轉移話題的時候,她還是覺得被悲傷淹沒,君老爺子已經死了那麼多天了,就算這群人找到了,也不可能把一個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帶著,況且連那群人都折損了一半,好不容易跑到了天台上,又怎麼可能帶著屍體。
其實屍體對於現在這個滿世界都是喪屍在遊走的世界,相比於活人來說,最不重要,但是君愉沒有能夠見到君老爺子一面,始終還是難過得不能自已。
現在看來,她估計見不到君老爺子的遺體了,君愉躺在車座上默默地流淚,不經意地注意到了她身邊不遠處的方安虞,似乎正在發抖,君愉朝他伸出手,虛弱地開口,“姐夫,你怎麼了……”
與此同時,外面梯子上已經下來了第三個人,這人身上帶著傷,看上去很嚴重,不過大人總好過孩子,沒有在鋼筋上面掉下來,都是到了最末才鬆手,給底下接人的方安宴減輕了很大的衝擊力。
第四個人,是個有些胖的男人,他左顧右盼,神色十分的惶恐,蹬著梯子的腿也哆哆嗦嗦的,他恐高!
進行到中半段的時候,他還算鎮定,雖然哆哆嗦嗦的,但是為了活著,也咬著牙儘量不朝著下面看。
只是突然間,“咯吱”一聲,梯子突然間開始傾斜,上面有一側的螺絲直接崩掉,男人猛的抬頭朝著上面看去,就見梯子一端已經斷了,剩下的一段因為他掛在上面,正在肉眼可見地扭曲。
男人嚇得嗷的一嗓子就開始不似人聲地叫起來,下面的人也看到了這種情況,都跟著倒抽了一口涼氣,上面指揮的一個男人快速探頭朝著吊在半空的男人低吼,“不要叫!”
但是眼見著梯子一側扭曲得已經不像樣,生了鐵鏽的鐵甚至不如繩子結實,他尖叫聲根本停不下來,還朝著下面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壞了,他距離底下還剩好幾層樓的距離,無論是掉下去,還是跳下去,只是個死而已――
男人邊尖叫邊猛地發力,卻不是向下,而是本能地朝著上面爬,上面的男人已經將系在一起的衣服繩子扔下來了,但是搖搖欲墜的梯子,並沒能撐住男人的體重,連一丁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就直接斷掉了。
男人距離那個衣服系成的繩子,只差半個手掌的距離,卻沒能夠抓到,跟著梯子一起朝著樓下掉下去了。
車上接應的眾人齊齊地驚撥出聲,方安宴低吼一聲。“快躲開!”
所有人迅速閃開,這種情況,連方安宴也接不住,況且掉下來的不只是一個男人,還有很長的一段鐵梯子,和梯子底下的鋼筋,他變異了也是血肉之軀,根本沒可能接住,只好躲開。
下墜只是一個很短暫的距離,鐵梯子和鋼筋在半空分開,直直地朝著車上不同的方向紮下來。
“哐當!”
“錚!哐噹噹!”
鋼筋直接砸在了車廂裡面,鐵梯子和車上的鐵欄杆撞擊在一起,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並且在撞擊中改道,直接斜斜地扎進了貨車的車頭側面玻璃,將玻璃撞得碎裂。
大車的玻璃都是特殊材質,玻璃碎裂之後豆子一樣散落下來,嘩啦啦地掉在水泥地面,和被撞擊的巨響掩蓋的人體跌落在地上的悶響聲後蔓延開來的血紅迸濺交織在一起,形成了觸目驚心的“紅寶石”
梯子直接卡在了車欄杆上,眾人抱著頭蹲著,聲音停止後驚魂未定地站起來,男人的嚎叫聲音戛然而止,沒有人趴到車邊去看,那麼高掉下來摔在水泥地上……幾乎沒有倖存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