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內衣褲。
戰況十分地激烈,沫子一直從洗手檯流到了門口,方安虞身上的衣服溼了一半,總算是把沫子過乾淨了,他皺眉看了看自己身上溼噠噠的衣服,拿著君月月的內衣褲,從衛生間出來,拿著到病床前面的窗欄杆上面去晾。
君月月閉著眼睛,睡她是睡不著了,她試圖捋順腦子裡亂糟糟的想法,但是沒成功,一睜開眼,就看到方安虞拿著她十分眼熟的內衣褲,正在朝著窗臺的欄杆上搭,這他媽的是準備開內衣展覽?
還有她的內衣褲?
君月月抱著一種詭異的心情,掀開了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穿著病號服,很顯然不是自己換的。
她又拽開了一點病號服的褲腰,看到了陌生的棉線草莓印內褲邊邊,心裡罵了一聲操。
然後索性順著床頭出溜到床上躺著,眼睛跟著方安虞看他在屋子裡安靜地轉悠。
是的,安靜,他這個人不會說話,不像方安宴那樣,嘰嘰喳喳跟個烏鴉似的。
方安虞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是安靜的,走路睡覺,甚至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弄出很大的聲音。
這其實是不對的,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他們是不會刻意去在乎自己發出了多大的聲音,況且從嬰兒時期開始,人們就知道大聲地吸引別人來。
只有害怕吸引人注意的人,才會故意放輕聲音,君月月甚至能夠猜想出,方安虞會這樣,應該是想要讓自己不麻煩吧。
畢竟他不是傻的,生在那樣的家裡,卻幫不上什麼忙,所以在和原身君悅結婚後,就算被那樣對待,也一次沒有和家人說過……
有什麼用呢,君月月冷漠地想了想,他家人知道他這樣,可能會受委屈,不還是利用他換了資源嗎?
就像她也曾經為她的家人做了所有能做的,最後還是被放棄的那個,君月月其實說不上自己憎恨她的媽媽多一些,還是憎恨那個拿槍逼他們選擇的人多一些,或者她更憎恨的是那個吃人的世界。
她躺在床上,整個人疲憊地癱著,瓶子裡面的點滴無聲無息,方安虞“展示”好了君月月的內衣褲,轉身準備回到衛生間去處理一屋子的泡沫,但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看了君月月一眼,和她的視線正對上。
方安虞動作一頓,朝著床邊走過來,君月月就那麼看著他,看著他溼漉漉的手,還有溼噠噠地已經貼在了身上的衣服。
這是給她洗衣服弄的?
君月月挑了挑眉,不過轉念一想也是,方安虞是個正兒八經的大少爺,他會幹什麼……
她不由自主地把視線,又放到了窗戶邊兒上她自己迎風招展的內衣褲,從看到那個人那張臉開始,就一直驚懼低落的心情,竟然慢慢地有點回升的趨勢。
她沒有在床邊上找到她自己的手機,方安虞坐到她的床邊上之後,從旁邊的抽屜裡找了出來,不過他拿出的是自己的,快速打下了一行字給君月月看——你感覺怎麼樣,你昏倒了,醫生說是情緒過於激動,你到底怎麼了?
君月月看過之後,想要回複方安虞,但是她一隻手受了傷裹著厚厚的紗布,一隻手掛著點滴,根本沒有辦法打字。
於是方安虞又問——他們說你要撞死那個人,你認識他嗎?
君月月看著方安虞滿臉疑惑和關心,用手在方安虞的手機上面戳了幾下,打字實在是太費力了,而且她手一動就疼。
君月月不知道怎麼滑滑到了輸入法的語音輸入上面,她突然靈機一動,把頁面切換到語音,然後開口道,“我沒什麼事,不認識那個人,沒有想要撞他,我就是把剎車當成油門了。”
語音輸入並不太準確,而且標點符號亂七八糟,君月月嘗試了兩次,放慢了速度一個一個字地咬字,才總算把一整段話輸入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