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又傳來敲門聲,他開啟門一看,見是一個濃眉大眼、穿著西裝的年輕人。
“苗老師,”那人朝他拱了一下手,低聲說道,“我可以進去嗎?”
苗君儒認出是潘教授半年前介紹給他認識過的一個人,叫盛振甲。他後來幾次見到盛振甲和潘教授在一起,好像兩人的關係不同一般。他也和盛振甲接觸過幾次,覺得此人胸中似乎充滿著常人無法相比的雄才大略,對時政和軍事都頗有心得,而且對考古學也非常喜愛。
進門後,盛振甲低聲道:“潘教授死了!”
“我知道了,”苗君儒說道,“你來找他有什麼事嗎?”
“你是他的得意學生,應該知道他不是自殺的,”盛振甲低聲道,“他是被人逼死的!”
苗君儒不動聲色地說道:“是不是被人逼死,我也不知道,你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盛振甲的臉上隱約出現一抹失望的神色,說道:“這件事和你有很大的關係,你可要注意身邊的人,有人已經盯上你了。”他說完,便急忙出門,消失在黑暗中。
苗君儒關上門,尋思著盛振甲說的話,好像在警告他什麼。他雖然和盛振甲接觸過幾次,但一直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
三天後,他提著袋子來到大鐘寺。
站在寺院的門口,他並沒有進去。兩年前,他認識了寺裡的一個叫妙安的和尚,兩人挺投緣的,在交談中,他發覺妙安博古通今,知識面之廣完全出乎他的預料。只要有時間,他會來找妙安請教一些有關佛學的歷史問題。前不久,寺院裡的老住持坐化,深受眾僧敬仰的妙安成了住持。
幾年後,苗君儒捲入一場西夏寶藏的爭奪中,得到了妙安法師的大力幫助,最終擺脫生死浩劫。
他看看日頭,已經過了正午,並沒有見到一個穿紅色旗袍的小姐,來往的香客,也沒有一個穿紅色旗袍的女人。
門口的小沙彌見苗君儒站在那裡這麼久,上前雙手合十,“請問施主是否在等一位穿紅色旗袍的女施主?”
“是呀,你怎麼知道?”苗君儒問。
小沙彌說道:“在施主沒來之前,有一位穿著紅色旗袍的女施主,要我留意在門口等人的人,說是如果遇到一位等穿紅色旗袍女施主的人,就把這張字條交給他!”
小沙彌說完,拿出一張紙條,遞給苗君儒。紙條上有一行娟秀的女性筆跡:前門大柵欄小力衚衕3號泉升樓,找小紅。
苗君儒雖然沒有去過煙花柳巷,但畢竟在北平待了這麼久,對於像小力衚衕這樣的老北京特色之處,還是早有所聞。
小力衚衕原名小李紗帽衚衕,是老北京“八大胡同”之一,妓院幾乎一家挨一家。
想不到他要等的人,居然是一個青樓小姐。
這個叫小紅的人,為什麼不來這裡等他,而要叫他去那種地方見面呢?
對於他這種身份的人,出入那樣的地方確實有所顧忌,想想袋子裡的東西,也就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叫了一輛黃包車,直奔小力衚衕。
來到小力衚衕,見衚衕並不長,也不寬,走進去沒有幾步,就看到幾個抹著胭脂香粉,打扮得很風騷的女人,站在門口招呼著:“大爺,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他不敢朝那些女人看,只顧看兩邊的門楣,一不小心碰到一個從裡面急急走出來的男人,忙說道:“對不起!”
那男人也不回頭,只把頭上的禮帽往下蓋了蓋。來這種地方的男人,都怕被熟人認出,那種下意識遮掩的動作,也是習以為常的。
苗君儒朝那人看了一眼,見到右臉的下方有一小塊紅斑。那人走出衚衕口,轉眼就不見了。
他往前走了沒多遠,看到一棟青磚綠瓦的兩層小樓,大門門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