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不得東次間,所以沒人管做早飯。好奇之下表少爺同白二少爺便一齊去敲開東次間的門,想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個被“附體”法兒。
一進門便見羅扇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兒上,白大少爺就在她的身旁坐著,一看兩位主子進門,羅扇連忙起身過來行禮,白大少爺便緊緊貼在她身後一併走過來,兩個人就像是連體人一般,彼此間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三厘米之內。
行完禮羅扇就轉身去桌上給兩位爺倒茶,白大少爺仍然如影隨形地跟著——就是這麼一個“附體”法兒,倒還真是貼切。
屋子裡其他負責伺候的丫頭們人人都憋著笑——倒沒人往曖昧的方向想,畢竟白大少爺有多瘋大家都相當瞭解,以前比這離譜的事兒還多著呢,甩著小鳥滿屋子裸奔的樣子又不是沒人見過,更何況誰會從一個瘋子的身上引申出男女關係的問題呢?白大少爺在眾人的眼中已經是個廢人了,甚至連性別都早已模糊,如今他身上的標籤就只有:瘋子,麻煩,笑料,廢人,累贅……而已。
白二少爺同表少爺坐到桌旁的椅上,羅扇在面前侍立,白大少爺就也跟著立著,兩位爺覺得這樣不妥,畢竟白老大是兄長,所以只好又站起來,站著喝茶,站著聊天。白二少爺便道:“大哥今日感覺可好些了?昏睡了兩日未吃東西,可需要伙房做一些來?”
“爺只吃小扇兒做的。”白大少爺伸手胡亂揉了揉身前羅扇的腦瓜子,羅扇一頭細軟的髮絲立刻就因靜電乍了起來,齊齊貼向身後白大少爺的衣衫,而從正面看過去頗有股怒髮衝冠的純爺們兒氣質。
“哦,那小扇兒丫頭你還不趕緊給大表哥做飯去?!”表少爺陰陽怪氣地道。
羅扇應了一聲抬步就往門外走,白大少爺連忙跟著,才走到門口就一把摁住了羅扇:“算、算了,爺不餓,爺不吃了,小扇兒不用去。”
表少爺哼笑了一聲,慢慢悠悠地晃過去,盯著白大少爺的眼睛道:“怎麼,大表哥是真不餓呢,還是不敢出這個門呢?”
“胡、胡說!爺是真不餓!”白大少爺被表少爺盯得一個哆嗦,努力縮起高大的身子想要完完全全地在羅扇身後躲起來,看上去他很有些懼怕表少爺,他並沒有忘記之前表少爺是如何用話激他的。
“哦,這樣啊。”表少爺勾唇一笑,忽地伸手一把拉住羅扇的腕子就往門外邁,白大少爺反應不及,伸臂去夠羅扇,她卻早被表少爺拽出了門外幾步遠,白大少爺的臉刷地就白了,一時間在原地急得手足無措。
白大少爺不敢出房門的,僅有的一次還是在一個雨夜,如今外面天光大亮,他更不可能……羅扇正這麼想著,卻突聞白大少爺一聲大吼,帶著滿臉壯士斷腕慨然赴死的神情一個大跳就從房間裡竄了出來,一把扯住羅扇的另一根胳膊就往屋裡拽:“小扇兒,跟爺回房……”
表少爺有些吃驚,抬眼看向屋裡的白二少爺,白二少爺自始至終都在旁靜靜看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表少爺心裡頭隱隱泛起股子酸意來,白大少爺以前瘋的時候是什麼樣兒他當然見過,既怕見光又怕出門,如今卻為了羅扇光也不怕了門也敢出了,這兩件事看起來輕而易舉就能做到,可表少爺是清清楚楚地見過白大少爺對於光和門外的世界曾經是多麼的恐懼的,一個正常人想要戰勝自己最為恐懼的事尚且不易,何況一個瘋子。
白大少爺能為了羅扇做到這種程度,這讓表少爺不由生出了一絲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