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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　12

新的一週，還有兩天就可以離職了。南下的車票也已經買好，週三晚上啟程。

就在我們一次次的告別，一次次的以為再見已是何年何月時，因為離職手續的一點小問題，我被通知週三還需回趟公司。而他的離職手續也正是這天辦理。

週三一早，辦完自己的事，順路去了公司，補清手續正好中午。他又發來簡訊問要不要一起吃飯。我說不吃了。他說等等他，手續馬上就辦好。最後一次沿著這條每年五月開滿槐花的路，散漫地走著。又過了一會，他簡訊說要不還是別等他了，手續又要等到下午辦了。

不知是雨後的天色*，還是五月這令人舒適卻又不想安分的溫度，心底裡也有著份再見一次的希望。於是，越走越散漫，最後，乾脆在好利來駐足。我要好好想想，再給自己找個理由，這樣，自己才能安心，才能和他再見一面。理由最後確定為天色和槐綠的*。

有了理由，我又定了定恍惚的心神，這才回復：四點前，我等你。幾乎是立刻，我接到了他熱情洋溢的回覆，言語中似乎看到了他的笑容聽到了他的笑聲。然後，自己就在好利來一坐三個多小時，一塊蛋糕吃了兩個小時。神已不再恍惚，心卻依然疲憊。

緣起　13

不知為什麼一個有了理由的約會，還不能讓自己的心放輕鬆些。這重重的疲憊，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理智與情感的激烈爭鬥。三點多點，他敲玻璃時，我雖背朝著他，卻早已從店內貨架的玻璃魚缸中看到了他的影子。

我猜他其實已經來了一會兒，或者他在離開公司上車之後，已經先在車裡坐了一會兒，以平靜一下他的心情。然後，我的這一猜想，在我坐進他的車裡後，即被他說了出來。我想，我們的心情和感覺又一樣了。這樣的心情和感覺是尷尬的，怎麼辦？說什麼？

他在問了去哪兒後，我們幾乎是一路的無語。三點半左右，車子經過西單時，大片大片的黑雲壓過來。三點四十，車子停在國家大劇院南面衚衕時，大滴大滴的雨點正好砸下來。片刻的沉默後，話題終於由他開啟。他緩緩的回憶著自己的初戀，他還能背出當時他寫給她的一些句子。那些句子在我聽來很美，有些像詩。

心裡一邊聽著他遙遠的故事，一邊想著這突來的陣雨二十分鐘後能不能停。晚上九點南去的火車，東西雖然已經收拾好，但這次的約會最多也只能是待一小時，五點必須回家。四點整，幾乎是一分不差，天空收起剛剛還噼哩啪啦的大雨點，一下子放晴了，自己沉悶的心也隨之一下子輕鬆了。

緣起　14

我們下車來到大劇院外。我說自己最喜歡北京的兩個地方，一個是什剎海，一個就是這裡，因為這兩個地方都有水。他似乎只看了一眼就又回到自己幽幽的回憶中去了。他繼續說著他的第一次心動，漫長而浪漫的追求、等待。最後，他的所有執著和堅持並沒有換來他想要的結果。

接下來的日子，不堪回首。是要忘卻，逃避還是告別，他去了海南，做過各種工作。慢慢地，才逐漸走出了陰影。來北京後，他認識了現在的女朋友。她愛唱歌，不會多愁善感，所以，也就很少或是從不和他談心。

後來，我從他對那個小朋友不多的描述中，慢慢對比自己老公。聯想老公對自己從來不分對錯的及時道歉、安撫，和他朋友很少或是從不和他談心，從根本上說其實只是不同的形式，相同的本質。

也就是說，我們其實都是缺少一個心靈聽眾而又喜歡心靈對話的人。這樣說也許不十分準確，或者說是有欠公道，因為自己從來沒有和老公提到過需要傾訴，我只會什麼都不說，而是等著他問。而他，每次或者及時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