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也明白既然段政勳看上了這位藝伶,遲早是要接回家裡來的。
既然如此,自己不妨大方一點。於是,做好安排後,盧夫人派人將邵亦珍接回了段府。
見到了分別已久的邵亦珍,段政勳當然開心,同時,一則心虛二來由敬生愛,對盧夫人更敬愛了幾分。
後來新人陸續進府,唯獨邵亦珍是藝伶出身,在眾人裡無形中身份便是最低的,好在盧夫人對這個出身低微恭謹謙讓的女子,始終憐惜照顧有加。直到後來生了帥府長女段祺萍,邵亦珍的處境才有了變化,晉為二夫人。但新人不斷而來,性格溫良的邵亦珍不爭不搶,便也漸漸淡出在新人的笑臉後面了。
段祺萍自幼性格明朗倔強,讀大學後,接受了一些進步思想,對當時段政勳提出的利益聯姻堅決不同意。母親性子懦弱不敢站在自己這邊據理力爭,於是段祺萍毅然決然離家出走。一段日子後,邵夫人才知道,女兒去了北平。
邵亦珍以淚洗面苦苦哀求,終於使得火冒三丈的段政勳息了派人把孽女抓回來的念頭。之後,段祺萍以撒起潑之名進入報界,幾經波折,竟成一代女性名記者。
但她對包括父親在內的各地軍閥毫不留情的針砭筆伐,讓段政勳對這個女兒十分生氣,數次怒極要斷絕父女關係,虧得盧夫人苦口婆心勸說,邵夫人默默流淚,才壓下段政勳的怒火。
長輩們如何處理此事,段奕桀雖然不言不語,對祺萍卻很是照顧,不僅幾次派人救她於困境,平日也不斷暗地送去銀票等物,內部難得的訊息也總是記得優先告訴二妹,於是段祺萍如虎添翼,在報界迅速升起為一顆新星。
因為了母親性格過於柔弱,段祺萍對邵亦珍曾有過不解甚至誤解,半年沒有寄過一封信回家。也是段奕桀從中幹旋,才使她們母女重歸於好,所以,對段奕桀,不僅祺萍尊重,就是邵亦珍也很感他的恩。
這次聽段奕桀說女兒已經回到燕州,雖然有盧夫人從中說合,但段祺萍和段政勳父女依舊不改往日的針鋒相對,談的並不投機,祺萍也沒有往回大帥府。邵亦珍難過了幾日,終於忍不住,和盧夫人說過後,隨羅宏義來了竹苑。
聽羅宏義說,請自己去大帥府的,是段老夫人,許良辰的心稍稍平靜了少許。和邵夫人打過招呼,她看了看羅宏義沒動。
段祺萍見她很是擔心的樣子,有些不忍,本想陪了同去,但母親渴盼的眼神,使她在嘴邊的話沒能說出來,只好溫言開解:“母親不是說奶奶和你投緣?從微陌湖回來還沒見過老人家,或許是請你去說說話吧。”
但願是吧,許良辰唇角微勾出一抹笑容,心裡明白躲不過,只好硬著頭皮站起身,羅宏義恭敬地抬抬手:“許小姐,請。”
車子疾馳大帥府,進了大門,直到內院月亮門前才停下來。
一個窈窕的身影站在燈影中,見車子停下,嫋娜地迎上來,竟是耿文清:“羅副官,大少沒回來嗎?”
羅宏義下了車,一邊走過來給許良辰開啟車門,一邊笑道:“文清小姐,您好;大少早回來了,老太太派我去接許小姐。”
耿文清微不可覺地皺了皺眉,臉上的笑容依舊如花:“哦,剛才夫人找我問老太太壽辰的安排,竟沒有注意到大少以及各回來;也是,好歹是六十整壽,老太太還跟我說想多人熱鬧些呢。許小姐,我們又見面了。”
這位耿小姐可真是大帥府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許良辰淡淡一笑,古怪地感覺她有意說給自己聽。沒在意地有禮和她打了招呼,跟在羅宏義身後向老夫人的上房走去。
耿文清緊走幾步跟上來,笑道:“羅副官,你只管去忙,正好我也要去老太太那裡,順便帶了許小姐過去就好。”
女主人般的語氣讓羅宏義有些不自然地看了許良辰一眼,許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