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了揚眼眸看向房梁,隨手撓著臉蛋兒,口中道:“小規矩不在乎,大規矩也就不同了唄。如果讓別人看見我和皇上平起平坐,又不知道會傳出什麼不好的話。”
往常花然月送完就會離開,而今日皇上有話問便留了會,皇后多次囑咐送完粥看著皇上吃完才可離開,但皇上每次都不會讓花然月看著吃完才趕她出門。每每送完時花然月都會到外轉上一圈,算著時間返回景仁宮,好在今日皇上留她多呆了會,這下回去可以信心滿滿回覆皇后了。
皇上端起粥伸向她的面前,他的眸子裡透著寒意,這碗粥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花然月接下,晃動著碗好讓搖勻,這樣喝下才不枉費紅豆冰粥的美味。
不料皇上從他碗內拿出他用過的銀勺放在花然月碗裡,“用這個。”
花然月看他,半笑不笑地又看銀勺一眼,慢慢用銀勺攪著,冰塊碰撞著銀勺來回打滾,就像輕靈的風聲一般動聽。皇上為什麼這樣做?給她他用嘴含過的銀勺,難道他忘記了剛剛他用銀勺舀著紅豆放進了自己嘴裡,這銀勺上面已佔有他的味道。
皇上似乎看懂了花然月的心思,問道:“你嫌棄朕?”
花然月搖搖頭,大口對著碗邊喝了一口,“好喝極了。”
縱使想折磨她,看她不順眼,以這種曖/昧方式多有不妥吧?
皇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笑道:“朕瞭解皇后,我希望你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她,但要換一種語氣,你自行便可。”
花然月慢慢嚼著嘴裡沒吃完的紅豆,呆愣的思慮一瞬。皇上已放下還有半碗的紅豆冰粥,不再多看她,哪怕一眼都不會多看。他的突變冷漠和眼神,是在趕她離開嗎?花然月也放下碗,不知為何心裡有些難過,但也痛快的回道:“我會原原本本的告訴皇后的,那我先走了,皇上保重身體。”
花然月想著自己剛剛之舉是否有些兒反常?竟然乖乖聽順著皇上的話,讓她喝粥她就喝,讓她坐下她就坐。而皇后讓她每日來毓慶宮送吃的,在皇上眼裡是另有企圖?
這條從景仁宮通往毓慶宮的道路她早已可以閉著眼睛就能摸到。
可她明白,自己只不過是皇后和皇上之間的傳話人,他們夫妻之間鬧了彆扭?但是她夾在中間實屬尷尬,兩邊都不可多問,又不可不照著吩咐做。一品女官公主的身份,可不遵守宮規,聖旨的內容轟動整個紫禁城,但她此時確實難做。皇上讓她原原本本的把事情告訴皇后,他說了他解皇后,那麼這件事告訴皇后,皇后又會怎樣呢?究竟皇上了解了什麼?而皇后又是何意?那麼……她呢?
後花園
這並非是她能一時半會兒想明白的,皇后為人處世謹慎,有禮,與其他嬪妃截然不同,設大局為重而巧妙運事,不以貌待人不濫用職權。以母之面則安人心,平心靜生。
內心嘈雜不得寧靜,花然月無察覺間已步入皇后景仁宮後花園內,月份溫濺城池花海,蝴蝶揮翅遊翔,愛惜著輕拂過瀰漫在空中的花香。
只見皇后病氣身影坐在中央,不覺熱光悶燥,汗水浸透,好似花香籠罩起皇后的身子,即可如同仙子病也能全好了。
花然月靜步走來,不忍擾了皇后養心,心中忐忑向後移步,皇上最後一言她沒有懂得,事情又該如何向皇后一一道來?
光彩身影直立的移來移去,皇后眼目徐徐閉上,言道:“本宮從來不覺得花枯萎了便是終結,它孕育的不止綻放一時,盛開緩慢的過程中有多少聞而不見的聲音撲朔迷離而來?”
花然月收回步子,定下,直立身影修長的覆蓋一片,應得花色深去,微點頭道:“皇后娘娘。”
皇后取下一朵凋零敗落只剩幾片的殘色暗花,起身轉過,抬眼迎上花然月溫柔的目光,她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