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西總督府對河間的歷次考核亦是上佳,連方成松自己也頗以柏元重這樣的下屬為傲,原本還擔著一半心思,現在看到柏元重在河間府的表現,方成松也自認為足以向政務署交待了。
車轆轔轔,一列車隊過了河間府之後便多了一隊軍隊的護送,行止間也是更加嚴密,掀開窗簾,躍入眼簾的是一片青綠和金黃混雜的大花圃,間或可以看見農夫們在田間地頭上忙碌著,來來往往的商隊也是絡繹不絕,只是見到這支有軍隊護送的車隊有些詫異,雖說河間、天水之間經歷了太平戰亂的時間並不久,但隨著流民的迴歸故土,西疆的救濟糧食和物資到位,外面晃盪的流民已經並不多,而河間和天水間的這條官道上素來平靜,就是城守大人親巡也就是頂多帶上幾人,哪裡有這般架勢的車隊,都紛紛駐足觀望。
坐在馬車內的女子很明顯也感受到了這種目光,從晉中過來,由於是輕車簡從,雖說沒有人知道自己身份,但還是擔心出事,還好路上也沒有遇上什麼亂子,反倒是進了西疆領地,這倒讓自己有了一絲不安。
“蜜兒,你去請王繚大人過來,問問他看能不能讓這些護送部隊回去,這官道上,又是大白天,在晉中都沒有出事兒,難道在這裡還要出什麼亂子不成?”放下簾子,女郎靠在錦墊上懶洋洋的道。
“小姐,婢子早就問過王大人了,他說這白天雖然沒有什麼問題,但今天一天難以趕到大的鎮甸休息,要明晚才能到天水府城,這半路上都是些小的集鎮,雖說這西疆一直清泰,但也怕個萬一,尤其是晚上出事兒。”坐在一邊的少女正興致勃勃的注目望著另一旁窗外,田野間的美景讓這個少有出帝都城的她目不暇接,就是自家主子問話,也是不願回頭。
“死丫頭,思春了麼?看著什麼東西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一邊笑罵著自己這個有些恃寵而驕的丫頭,一邊也在琢磨著什麼,女郎一身外罩大髦卻難以將曲線玲瓏的身軀遮住,紫紅色的唐式裙裝,豔麗的牡丹花在胸前綻放,金黃色的秀髮卻少有的挽了一個大髻,一襲黑色絲鉤髮網將大髻罩住,襯托和頎長的粉頸分外白嫩。
“嘻嘻,小姐怕是在說自己吧,姑爺怕是在漢中翹首以待了。”翠衣丫鬟並不懼怕自己的主子,甚至還有意調笑對方,“小姐這一次來了,也不知道啥時候才回京城了,真還有些捨不得呢。”
“傻丫頭,誰說咱們不回去了?這一次也是無鋒他有事要去帝都,所以要咱們來替他看家。”這位唐裝女郎自然就是安琪兒,一身唐裝穿在她身上,更是將她豐腴健美的身材勾勒得凹凸誘人,不得不在外加上一襲大髦略作遮掩。
“看家?姑爺去帝都為什麼要小姐你去看家?小姐在帝都等姑爺不是再好不過了麼?”被喚作蜜兒的翠衣丫鬟有些迷惑的問道。
“嗯,這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總是他下邊的人不放心,要個人來坐鎮唄。”安琪兒手中的一柄繡有宮裝仕女圖案的絲絹團扇下意識的晃動,像是在考慮什麼。
“哦,我明白了,這次姑爺去帝都會很久吧?這家裡太久無人做主,怕是要小姐來替他作主了吧。可是十七公主不是也在西疆麼?看來姑爺好像有些不大放心十七公主啊,還是小姐和他最貼心,讓他更放心吧。”聰明的丫鬟一下子就猜中了這中間的關鍵,雖然她並不清楚這中間的關節,但有一點她卻能夠肯定,小姐這次到西疆來意義可非同小可,意味著姑爺有意向外表露小姐的身份了。
安琪兒自然也知道這其中的關節,無鋒自己想要去帝都與司徒三子鬥智鬥勇,先不說他自己,就是他手下那幫人大概也不會放心一個司徒家的女子來掌控大局,若是有什麼緊急情況不說其他,就是延誤一下也會導致不堪設想的後果。不過把自己請到西疆坐鎮,無論如何這中間表露出來的意思還是讓安琪兒心中驕傲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