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說?:“這西山獵場你巡視得比我?清楚,你該知道,這裡易攻難守,而皇帝偏巧在遭遇了襲擊和火災之後不回皇城去?躲著,覺得自己老當?益壯能征戰沙場。”
“現在禁衛軍和城防營,包括護城衛都在圍著你的好父皇警戒”,白榆說?,“能分出幾?個人?來?冒雨找你?”
“此刻在山中找你的,全都是段洪亮的人?。”
“你現在已經不是太子了,是敵方軍旗。軍旗一倒,山河傾覆日月顛倒近在眼前。”
“況且段洪亮和安和帝的淵源不用我?說?,滅族之仇不一定?非要下聖旨,只要稍微透露出一點聖心所向,有的是化為蠅蟲的大?臣,要替君王‘身先?士卒’。”
“段氏一族為國盡忠,只因帝王所厭,便落得個舉族皆敗的下場。”
“這仇堆積經年?,恐怕早就成了腐爛膿瘡。”
“段洪亮此番帶來?惠都的是五千精兵,還是五千騎兵。”白榆說?,“我?親眼看?著他們訓練,方知何為震天動地勢如山洪。”
“禁衛軍是勳貴之後,最厲害的武狀元出身。”白榆淡淡道,“城防殿下應當?最清楚,就是一群混日子高門紈絝子。”
“至於護城衛……護城衛倒是有幾?個真把?式,只可惜惠都要守,此番抽調過來?的偏是所有士兵中最沒能耐的。”
“你覺得禁衛軍和護城衛,再加上城防營聯合在一起,能不能扛得住這鎮南邊境的五千騎兵?”
“守將擅離邊關視為造反!”謝玉山說?。
白榆笑了起來?,好像聽到了多麼可笑的事情。
“我?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啊……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天,手把?手演示給你看?,你還是連個皮毛都沒有學到,真該多付我?一些?老師的束脩。”
“權在手,不如兵在手,若段洪亮當?真突破了獵場,將安和帝斬殺,將護衛斬殺殆盡。最後還不是他們想怎麼說?怎麼說??”
“說?千里護駕,就是千里護駕,說?皇帝召見,就是皇帝召見。”
“到時候給你這個太子安一個造反謀逆的名頭,他們來?清君側誰又能反駁,誰又敢反駁?”
“皇帝死了國不可無君,五千騎兵不多,但幾?萬鎮南軍在啟南蓄勢待發,你覺得段洪亮會順應民心順應禮制,扶你這個高高在上的太子繼位?”
“你母族再強大?,那些?氏族的聯盟也是都是飛蛾,趨權勢之火而走。”
“大?廈傾覆,樹倒猢猻散的道理,太子殿下應當?不用我?教吧?”
白榆說?:“你這太子做了二十幾?年?,做到狗肚子裡去?了。”
“今夜你已然?攻敗。”
“你如今尚且能龜縮起來?苟延殘喘,不過因為謀逆這條路難走,他們殺不了你,若殺了安和帝,天下動盪,各方勢力爭鬥,謝玉弓上位也未必坐得穩皇位。”
這話一丁點不摻假,段洪亮沒打算謀逆,他不怕,可他手下數萬將士,不能變為反賊。
白榆若沒猜測段洪亮來?此甚至不是為了幫助謝玉弓誅殺太子,而是阻止謝玉弓衝動的。
但也不能保證,段洪亮腦子一熱,真帶著軍隊把?安和帝給弄死。
她得加快速度!
白榆說?:“我?之所以冒雨進山尋你,而不是把?你的藏身之處告知謝玉弓,讓你‘葬身獸口’被活撕了。”
“只因為你前些?日子,對我?尚算禮遇。且我?不願見天下動盪,山河破碎。”
“太子殿下,認清現實吧。”
“若今夜逃不掉,你就會死得無比悽慘。”
“你連真的被猛獸撕扯的滋味都沒嘗過吧?”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