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眼看著這個雖嫌莽撞,但前途似錦的青年,立時就要死於劍下,與蒼道盟結下永遠不能化解的深仇。
誰能知道,弟子無數的柳清揚會做什麼事?
誰能知道,濟州城會否即時變成一片血海?
“且住。”
沉沉一喝,不見得多用力,卻讓在場每一個人都心神一震。
趙儀覺得心間一陣悸動,一時氣促身疲,不由自主,手一鬆,劍竟落地。
同一時間,柳飛星一陣頭暈目眩,四肢無力,腳一軟,半跪到地上,那往後的一步,沒有退成。
這一聲天外飛來的獅子吼,固然是以趙儀和柳飛星二人為目標,但在場其他人,無不全身震盪,就連體內真氣都激盪了起來。
在濟州城中,能發出如此驚雷一吼,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唯有弟子無數的一方宗師柳清揚。
一時間,竟連天上浮雲,人間長風,也似被這一喝震住,雲止,風息,漫漫長街,竟似連呼吸聲都靜不可聞。
大家不約而同,望向那長街盡頭,大步而來的高大男子。
鳳目長髯,身可擎天,不是柳清揚,又是何人。
他一步步走來,也不見如何作勢,但每行一步,天地間,竟似隱隱有風雷之聲,每近一步,眾人竟覺連呼吸都艱澀了起來。
濟州城中,舉步之間,有如此之威者,亦只有柳氏一人耳。
柳飛星一躍而起,飛奔到柳清揚身旁,大聲道:“爹,就是這人擄走妹妹的,快把妹妹救出來吧!”
柳清揚不加理會,目不斜視地凝視容若,一步步向容若走近。
明明毫無聲息,卻讓每個人感覺到天地間激盪起的無形風雷。
官兵們挺身上前要保衛容若。
柳清揚,眼不稍瞬,步不稍停。
官兵們卻在他的可怕氣勢下無聲地往兩旁退開,就算是知府大人“有所錯失,提頭來見”的死命令,也遠不及柳清揚一步步行來,天地震動的威懾力。
蘇良深吸了一口氣,趙儀俯身撿起劍,兩個少年的臉都有些白,但幾乎同時往容若身前擋去。
容若卻搶在二人動作之前,足尖微點,往前疾掠,身子在兩個急速向自己靠近的少年之間掠過,輕而無聲地落在柳飛揚面前。
容若雙拳一抱:“柳先生,柳小姐失蹤之事,我也是剛從令公子口中得知。”
“爹,別信他的胡言亂語。妹妹剛得罪他不久就失蹤了,不是他還能是誰。”柳飛星憤聲說:“這人卑鄙到派人偷了妹妹最心愛的馬,自然也有可能會擄人。”
容若一怔:“那匹馬不是柳先生所送嗎?”
柳清揚眼中神威凜凜,凝視容若:“我只問你一次,非煙之事,是否與公子有關?”
他目中神光,幾可令剛強漢子折腰屈膝,凜然一語,聲音中隱隱的肅殺之氣,竟如萬馬千軍,揮戈陣前。
這等可怕的威懾力讓容若暗中倒吸了一口冷氣,此時此刻,這個威震四方的柳清揚和當日謝遠之壽宴上和氣的長者,簡直不能讓人相信是同一個人。
但是容若心中雖驚,嘴裡卻毫不猶豫、絕不遲疑地大聲道:“不是。”
“好。”柳清揚沉喝一聲:“我信你。”
只一個“好”字,只一聲“我信你”,由他低沉的聲音喝出來,竟是天搖地動,震盪人心。
柳清揚說出這一句,即刻轉身:“蒼道盟弟子,隨我回去。”
“爹,你……”柳飛星失聲大呼。
柳清揚隨意一伸手,就扣住了柳飛星的手腕,於是柳飛星就再沒有力氣發出一絲的反對聲音,更無力做任何掙扎,身不由己,隨著柳清揚離去。
其他蒼道盟弟子誰敢違命,一起退走,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