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著肖鶯兒這一愣之間,容若飛快把手收回來,看到右手的三個指頭,已是血肉模糊,他更是痛得齜牙咧嘴,憤憤然望著還在發呆的肖鶯兒:“我和你有什麼冤仇,你殺我不成,還要咬我,早知道應該把你的牙齒也敲掉,看你還怎麼自殺。”
話音未落,他抱著手,又哀哀叫了起來。叫了半日,見肖鶯兒仍坐著發呆,不免瞪她一眼:“幹什麼?沒見過比你更呆的殺手。你還不走,坐著幹什麼?”
肖鶯兒呆呆望著他。
“你耳朵不方便嗎?”
肖鶯兒至此才清醒過來:“你放我走?”
“不放你走又幹什麼?我對殺人沒興趣,用刑你不怕,動不動還要尋死覓活。你的主子是誰,我不用腦子都可以猜得出來,你們組織的內情,我沒有興趣,你們組織有無抓我的妻子,你不知道,我留著你做什麼,浪費白米飯嗎?還是再讓你咬傷我的另一隻手?”容若捧著自己的手,咬牙切齒,滿臉憤憤然。
“可,可是……”
“你不想走?”容若皺眉想了想:“算了,我猜三哥也不介意娶第二十三房小妾。”
“我走……”肖鶯兒跳了起來,快步衝向廳門。
“慢著。”
肖鶯兒的心一沉,止住步子。
“我這樣放你回去,不知道你的主人會不會多心,你自己拿捏分寸,顧好自己的生死,不要平白被當成了叛徒,去吧!”容若說得依舊輕描淡寫。
肖鶯兒遲疑一下,回頭望向容若,又低頭看看他正在流血的手,忽然低聲道:“我雖是下屬,但較得主上看重,不敢說組織裡的事全知道,不過訊息倒還靈通。我確實沒有聽說過,你夫人被我主人所制,你可以放心。”
她又深深看了容若一眼,這才開啟了廳門。
廳外眾人一起望進來。
容若把受傷的手放到背後,淡淡道:“讓她走。”
眼前很快讓開一條道,肖鶯兒情不自禁又咬了咬唇,似乎想要回頭看一眼容若,但頭轉到一半又止,然後快步離去,很快就消失在青石小路的盡頭。
沒有人去注意她的去向,大家的眼神還是凝望容若。
容若笑了一笑:“天晚了,大家休息去吧!對了,蘇良,去通知陸道靜,告訴他,我好了,也不想追究此事,叫他別再圍著柳清揚的家了,真鬧起來,大家都不好。”
蘇良點點頭,也不說話就走了。
其他人也是一片沉默,原本充滿希冀,凝望容若的眼神,漸漸沉寂下來。
容若依舊笑得似個沒事人一般,伸伸懶腰:“逼供是件好累的腦力勞動啊!我回去休息了,各位自便。”
他揮揮手,自顧自走了。其他人依舊站在原處,神色定定,目光沉沉,不語不動。
閒雲居里,口口聲聲要休息的容若睜著眼睛,枕著手臂,愣愣望著房頂,眼神一片空茫,完全沒有焦距,甚至連自己右手手指上的傷口,也完全沒有處理。
“你不必如此強顏歡笑。”溫柔的語聲響在耳畔,溫柔的手輕輕拉過他的右手,開始為他處理傷口。
容若猛然坐起:“二嫂。”
司馬芸娘含笑坐在床邊,明麗的眼眸裡有洞徹世情的光芒:“你不必裝做輕鬆,不必故意胡鬧妄為,打做一團來讓我們輕鬆。大家是你的親人,你的朋友,有困難,必須一起面對。”
容若對她頗為敬重,不敢像待凝香、侍月一般隨便打發出去,只得低頭道:“嫂子原來早看出來了。”
“何止我看出來了,他們難道不明白?你只以為,你故意逗引他們,是想讓他們輕鬆下來。那你明不明白,他們陪著你胡鬧,陪著你打鬥,卻是為了讓你輕鬆下來。”
容若微微一震,垂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