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盡,她只能選擇去闖去拼。然而,在這深深宮禁中。她的力量如此微簿,所有的一切努力,都只會讓她自已受更重的傷害。
安樂為難的皺起眉,她不能拋下那在黑暗中孤獨一個人的容若,雖然他現在已經安定下來了。但一開始他那幾近崩潰的瘋狂依然令安樂覺得驚心動魄。
她也不能扔下那被軟禁在華麗宮殿中,心如火焚的楚韻如。幾日相處,因著對同一個人的關切,讓她們猶如姐妹般相依相靠,親眼看她的血淚、她的悲傷,那刻骨柔情。令人深深動容。
在這華麗的宮殿中,縱貴為公主,她也一般無助,沒有任何一個親信能為她傳遞資訊,沒有任何一個下人,敢為她對抗至高的皇權。
她不似容若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她不似楚韻如至少還有武功可以一拼。她如此弱小,如此無力,卻堅持要在朋友危難之際,伸出她的手。
容若的聲音有些無力,卻有更多的堅決:“安樂,請妳,回韻如身邊,告訴她,我很好,不用為我擔心。”
安樂不答,她可以想象得出,回到楚韻如身邊,楚韻如會流著淚祈求她,“安樂,請妳在容若身邊,別讓他孤單一人。”
她只得一個身子一雙手,如此張惶失措,軟弱無力。
安樂閉上眼,想阻止因為無力而溢位的淚水,生平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無能。
“安樂,求求妳。”
容若那沙啞的聲音,讓安樂的心痛得顫抖起來。
她不敢舍容若而去,再給他一次悠長的黑暗、無盡的孤寂,她不敢棄楚韻如於不顧,任憑她在烈火的獄般的煎熬中受苦。
她留下,楚韻如會瘋掉,她離去,容若會瘋掉。
沉默了很久,安樂才慢慢地把自已的手從小門中縮回來,動作僵硬而遲疑。
隨著她手臂的退出,更多的光芒從小門裡射進黑暗中。
容若在黑暗裡微弱的光明中,強要勉力一笑。在剛才,他幾乎害怕得想要撲過去,留住那將會遠去的溫暖。他不得不用平生最大的意志,剋制自己的瘋狂。在這一刻,他擔憂楚韻如,勝於他自己。
安樂縮回手,卻沒立刻站起來,而是把手貼在鐵門上,默然良久,才輕輕道:“容若,不要著急,等著我,會有好訊息的。”
容若努力發出一聲笑:“好。”
他不知道這場折磨何時是盡頭,他不知道秦王什麼時候才會覺得滿足,但是,有了這黑暗中的一線光明、孤寂中的一絲溫暖,他將竭盡全力,堅持下去,對抗下去。
安樂站起身,向外走去。
管事太監過來想把那小門關上。
安樂厲聲道:“住手!”
這聲音太尖厲、太兇狠,把管事太監嚇得一哆嗦,頭也不敢抬,直接往地上跪去。
“皇上很快就會下旨放他出來,在這之前,不許關上小門,否則我殺了你。”素來飲仁慈良善而聞名宮禁的安樂,生平第一次對人發出兇狠的威脅。
看著伏地顫抖,只知點頭的管事太監,她扭頭快步而出,一邊飛奔,一邊讓眼淚和著寒風飛落。那個對最卑下的宮人,也和顏相對的少女,巳變成惡形惡狀猙獰的鬼怪了嗎?為什麼,她傷心悲涼,卻絕不後悔。
容若靠坐在牆角,目不轉晴地看著黑暗中唯一的光芒,把耳朵貼在牆上,細細地傾聽她最後的話語、漸漸遠去的腳步,以及其它人的呼吸聲、低語聲。
沒有人會知道,對於一個長期被禁錮在無邊無際的黑暗孤獨中的人來說,一點點聲音,會讓人多麼振奮、多麼激動,會給人多少勇氣。
安樂的腳步聲,已遠不可聞,他依舊保持著傾聽的姿態,因為全部心神都用來去追逐那腳步聲,所以不再注意身體的傷痛、四肢百骸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