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飛來。”

霍格沃茲的早餐千篇一律。第一堂課魔藥學，秉承著無大過不出彩的宗旨，老燈籠斯拉格霍恩的魔藥學提高班還是那麼得讓人昏昏欲睡。德拉科照例坐在了教室的倒數第二排，前面是高爾和克拉布。他的旁邊倒是沒有人，事實上自從上一次被召喚回來之後到今天，他旁邊的位置尤其是右邊就一直屬於空缺狀態。沒人敢靠近，包括潘西。帕金森。

“德拉科，你能把它重新用玻璃瓶裝起來嗎？”課間休息的時候帕金森小姐看著正繞在德拉科手腕上的東西，小心翼翼地問道。

彼時德拉科正靠在教室的窗臺上。

“很抱歉潘西，它已經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了。”他說。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周圍的一圈斯萊特林都聽到了，也都明白了，然後一個一個地白了臉。德拉科對這輪對話所產生的效果感到非常滿意，他側過頭，窗外陽光明媚。

接下去的幾天就如同霍格沃茲的早餐一樣千篇一律。在像這樣沒有召喚的日子裡，德拉科的生活就在寢室、教室、圖書館和大禮堂之間流轉，至於禁閉，自從他的禁閉改由阿米庫斯。卡羅執行的第一天以後，他就再也沒有去過。沒人會提出異議，哪怕是黑魔王。

只有晚上是最難熬的，八點就開始的宵禁讓所有學生都苦不堪言，除了傻乎乎地待在公共休息室裡還能幹什麼呢，公共休息室也總有待夠的時候。所以，總會有人耐不住寂寞嘗試夜遊，各個學院各個年級都有；所以，也就有了城堡二樓新開闢出來的四間禁閉專用教室。

這當中自然不會有德拉科，但是夜晚對於他來說要比別人難熬上千百倍，尤其是當他無所事事的時候。彷彿又回到了六年級暑假剛開始的那段時候，噩夢纏身。

不，或許不是噩夢。

德拉科從床上坐起來，煩躁地往後撥著他的頭髮。

從那晚夜訪格蘭芬多的那幅畫像過後，他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只不過每一次他都無法在清醒後想起他的夢境。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膜，想也不用想一定是寄居在他沙發上的那一位弄出的響動。德拉科動了動手指，厚重的帷幔隙開了一道縫。

“什麼事，波特？”

哈利從沙發上翻身而起，抓了抓他的頭髮：“我想見見羅恩和赫敏，尤其是羅恩。”

“哦？”德拉科挑了挑眉毛。

“我注意到了！”哈利掀開毯子套上了拖鞋，開始在房間裡不安地走來走去，“羅恩他……不太好。昨天下午他和金妮起了爭執，你也聽到了是不是？我敢打賭，那絕對不是第一次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我瞭解她。”

“她？”德拉科突然覺得自己來了興趣。

“嗯——她。”哈利說，“金妮是個……嗯……很固執的女孩。她知道羅恩是跟我還有一起離開的，而現在出現在她面前的就只有羅恩……”

德拉科瞭然地點點頭：“你是怕韋斯萊會堅持不住而洩露……”

“不，羅恩他不會。”哈利打斷了他，又覺得這麼做似乎不太禮貌，他很不自在地抖了抖肩膀，“我想見他們一面，我可以自己去，悄悄地，帶上隱形斗篷和地圖誰也不會發現，我保證。”

“你保證？拿什麼保證？”德拉科盯著哈利的臉毫不留情地譏笑了起來，“真抱歉波特先生，從你出現在鄧布利多的那一刻起你的信用就已經破產了。”

“德拉科——”哈利的聲音軟了下去，帶著無奈和愧疚。

德拉科沒有理睬，帷幔被重新拉上。正當哈利以為剛剛談論的事已經毫無轉機準備趴回沙發的時候，阻隔在他和德拉科之間的那層墨綠色帷幔又被拉開了。他愣愣地看著已經換上了學校制服正在穿皮鞋的德拉科，有那麼一點目瞪口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