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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接著說:“好朋友,現在可以說說我得給誰作懺悔?”
“我們那位不幸的鄰居就要死了。”
戈蘭弗洛說:“我們給他一品脫攙了蜜的酒。”
“我不反對,不過他眼下需要的不是世俗的救助而是拯救靈魂。你去看看他吧。”
修士膽怯地問:“那麼您認為我已經準備充分了嗎?希科先生。”
“我從沒見過你像現在這麼充滿熱情。如果他走錯路了,你就把他引向正途;如果他尋找去天國的路,你就直接把他送進天堂。”
“我趕緊去。”
“等一等,我得教你怎麼個做法。”
“有這個必要嗎?我當了二十年的修士,總知道自己的職業吧。”
“是啊,不過。你今天不僅僅要行使你的職責,還要照我的意志行事。”
“您的意志?”
“你聽清楚,如果你完全依照我的話去辦,我就為你在豐盛飯店存放一百皮斯托爾,隨你吃喝使用。”
“我最喜歡吃喝的了。”
“好吧,你要是給這個垂死的人作了懺悔,就給你一百皮斯托爾。”
“我要不聽他懺悔就不得好死。可是怎麼叫他懺悔呢?”
“聽著:你這身修士服給你很高的威望,你要代表天主和國王說話,你必須說服這人交出人家剛從阿維尼翁捎來的密件。”
“幹嘛要他交出這個?”
希科白了他一眼,說:“這樣可以弄到一千利弗爾,笨蛋。”
戈蘭弗洛說:“好!我這就去。”
“慢點,他可能會說他剛作過懺悔了。”
“如果真是這樣怎麼辦?”
“你就說他說謊,剛才走出他房間的那個人根本不是個懺悔神父,而是個陰謀家,和他是一路貨。”
“那他要發火了。”
“怕什麼?他就要上西天了。”
“對”。
“明白了吧,你可以談天主及魔鬼,隨你說什麼,但是,無論如何,必須從他手裡拿到從阿維尼翁帶來的密件。”
“如果他不肯呢?”
“你就拒絕給他赦罪,你詛咒他,把他開除出教。”
“或者我從他手中把密件強搶出來。”
“好,這樣也行;不過你是不是完全清醒了,可以按我說的去做了?”
“決不馬虎,您等著瞧吧。”
戈蘭弗洛伸手摸摸肥胖的臉,像是要抹去臉上酒醉的痕跡;他的目光平靜下來,儘管仔細看還有點呆滯,他發音清楚平穩,動作雖然還有點顫抖,但已很有分寸。
然後,他神情莊重地走向房門。
希科說:“慢點,他要是給你那份密件,就用一隻手緊緊抓住密件,用另一隻手破牆通知我。”
“他要是不給呢?”
“也敲”,
“這麼說不管他給不給密件都要敲。”
“對。”
“好吧。”
戈蘭弗洛走出房間,而希科此刻激動的心情難以言喻,他把耳貼在牆洞上,聆聽一絲一毫的動靜。
十分鐘過後,地板上的腳步聲通知他,戈蘭弗洛進到鄰居的房間裡,並且很快出現在他視線所及的範圍內。
律師從床上坐起來,看著陌生人走近他。
戈蘭弗洛擺正身體,站在屋當中,對他說道:“您好,我的兄弟。”
病人用微弱的的聲音問:“神父,您來這兒做什麼?”
“孩子,我是個卑微的修道士,我得知您生命垂危,特來拯救您的靈魂。”
病人說:“謝謝,不過我想您的關心多餘了,我已經好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