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剛剛一頭撞在地上,滿臉是血,此時仔細看才確定正是胤褆的伴讀之一,出自惠妃同族的孩子。
與胤礽不同,胤褆並不怎麼看得上他的伴讀們,平日裡只當是奴才,鬧起來也曾動過手,但卻更多隻是威脅恐嚇,從未將人打成這樣過。
那伴讀又能犯什麼大錯呢?
做多不過是說話不謹慎犯了胤褆的忌諱,要罰也不是不行,該過了明路,光明正大的罰,不該私下動手傷人。
“我真沒下重手,”
胤褆見胤礽不信,焦急的繼續解釋,“我就踢了他一腳,他自己往外跑,不知道絆了什麼摔出來的,不信你問師傅。”
胤礽此時才發現,今日來給胤褆上課的正是張英。
這麼多年了,上書房的師傅換了一茬接一茬,唯有張英屹立不倒。
不止是因為他學識淵博,更重要的是他有手腕,能製得住胤褆。
“太子,微臣可以作證,的確是他自己往外跑的時候不慎絆倒的。”
張英走上前拱手道,“這幾日院裡正好在修整地面,拉了繩子,他跑得太快,沒有注意到。”
胤礽看向張英,張英微笑以對。
胤礽知道,張英這是在護著胤褆。
張英這人一向灑脫,從不會趨炎附勢,便是對上康熙,也不會輕易低頭,自然也不會屈從於胤褆,他護著胤褆,只能說明此事錯在那伴讀。
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人在宮裡出事。
太醫院離南三所近,很快便有值班的太醫趕來,檢視後說那伴讀只是磕暈了,沒有什麼大礙,臉上的血雖然嚇人些,但如今已經止住了,好生養著,幾日便好。
胤礽叫人給那伴讀清理乾淨,抬到一間空屋子裡歇著,等醒過來再叫送回家,然後才有空問清事情的始末。
其實說出來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不過就是那伴讀自以為出自胤褆的母家,又自小跟著胤褆一起長大,將來必然會成為“從龍之臣”,所以竟是偷偷加入的“大阿哥黨”。
他私下搞這些也就罷了,偏偏還不知死活的跑到胤褆面前說,絲毫不顧及張英在場,在課堂上大放厥詞,說什麼立長立賢的道理,其目的昭然若揭,氣得胤褆當場揚言要他狗命。
胤褆這話其實是嚇唬人的,但那伴讀心虛,又自小被胤礽嚇怕了,被胤褆踢了一腳後竟是不管不顧的轉身就跑,這才鬧出了這麼一出來。
如今人沒事,胤褆也鬆了一口氣,憤憤道:“幸虧今日有人替我作證,不然他要是一頭撞死了,豈不是倒成了我的過錯?”
胤礽先為自己剛剛的誤會向胤褆道歉,然後又勸道:“哥哥,下次再有這種事,你便叫人將他拿下責罰便是,切莫再親自動手,傳揚出去只怕又會叫人在背後胡說。”
胤褆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無所謂道:“我巴不得他們出去亂說呢,也省得那些無聊之人又搞么蛾子。你說好好的日子他們不好好過,非得拉幫結派的幹那些作死的事情,還要將我給拖下水,不對,不止是我,據說現在連‘三阿哥黨’都有了。”
“人性本逐利,自是哪裡有更大的好處便往哪裡鑽,”
張英說道,“太子地位穩固,其身邊信重之臣便都會是真正有能力的股肱之臣,鑽營之人自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他們之所以拉幫結派,未必是真心想要支援阿哥們,而是想攪渾水,好在亂局中搶佔一個最有利的位置。”
說明白些,就是這些“大阿哥黨”、“三阿哥黨”們,很多人都不是真的想支援胤褆或者胤祉上位,而只是想讓胤礽的地位不穩,才好有可趁之機,圖一個從龍之功。
至於這個龍是阿哥們還是太子,他們其實也沒那麼在意。
“這兩年你閉門讀書,不太搭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