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死後,抵在後背的槍口彷彿更燙了。
這把槍剛在犯人的掌心開出一個血洞,躺在玻璃渣中哀嚎不已的男人還在打滾宣洩著痛苦,餐廳經理一邊對客人道歉一邊等待警察到來。
“我不是在救人嗎?”竹泉知雀有點委屈,槍口硌在背後好不舒服,“差一點點人質就要被殺了,安室先生是要我對她的死亡視若無睹嗎?”
驚慌失措又被槍托打了好幾下的女人情緒在失控邊緣,如果沒有竹泉知雀引開犯人的注意力,事情一定會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我沒有說救人有錯。”安室透小幅度吸了口氣,“願意不顧自己安危拯救他人是十分崇高的美德。”
“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犯人把槍對準你該怎麼辦?”
他眼中的冷意褪去,聲音低低地說:“要是你死在我面前,又該怎麼辦?”
陌生人的死亡與熟識之人的死亡,是完完全全兩個概念。
哪怕只認識了半天,女孩笑意盈盈的杏眼、輕快活潑的語調和讓人有點頭疼的性格鮮活如濃墨重彩的畫卷在他眼前徐徐展開。
在竹泉知雀舉起雙手走向犯人的時候,安室透不可遏止地想象一幕幕黑暗的結局:她倒在碎玻璃滿地的瓷磚上,白淨的小腹沾染塵土,黑蛇失去了如墨的光澤,紅色的蛇信被灼燒的彈孔取代。
更別提她還在挑釁兇手。
聲音含笑,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大膽放肆,踩著人心尖慢慢地碾碎。
“不想抱我嗎?”
“我今天已經被男人拒絕過一次了,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有一個瞬間,安室透在竹泉知雀身上嗅到沾滿血腥的桀驁笑意,氣勢洶洶壓過她外貌自帶的甜美,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撞在一起,顯出令人心折的魅力。
十分鐘之前,她在向他表白。
他說:“對不起,我不喜歡你。”
如果竹泉知雀死在今天,安室透一生都不會忘記這場惡夢。
“你實在是太缺乏常識了。”安室透移開槍口,聲音聽不出情緒,“生活常識、性別常識、安全常識——完全看不出是高中二年級學生的水準。”
竹泉知雀:別罵了別罵了,原諒輟學童工。
“不是想讓我給你補習嗎?”安室透突然說,“我答應你。”
“真的嗎?”竹泉知雀驚喜異常,沮喪一掃而空,“數學物理化學生物——四科全部?”
“全部。”安室透看著她的眼睛,“不只是學習,是全部。”
連帶她糟糕透頂的性別常識和安全常識,全部。
“好耶!”竹泉知雀沒有聽出安室透的言下之意,迫不及待地答應道,“從明天開始就拜託了!”
她的作業終於有救了!感動得想哭。
“為什麼是明天?”安室透看了眼餐廳外,“趁警察還沒來,先把今天的份給你講完。”
竹泉知雀: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預感成了真。
獲得名正言順補習教師頭銜的好心人先生果不其然——把她今天的所作所為從頭批評到腳。
他只誇了一句她的見義勇為,剩下全是批評!
安室先生講課的語氣好像警察啊……特別像竹泉知雀帶著撬開中原中也機車鎖的太宰治上街飆車的時候攔住她做安全教育的巡警。
兩位afia高層被迫聽訓兩小時,追著自己機車定位來算帳的中原中也被太宰治拖下水,三個人排排站在路邊低頭挨訓。
即使是邪惡的afia也不可以在安全教育上與警察對著幹,破壞橫濱警匪一家親的良好外交關係。
“雖然巡警一走中也君轉頭就暴揍太宰君一頓,但他用機車載我們去吃懷石料理了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