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婆婆和小姑的各種謾罵和冷言冷語,還有謝冰嵐帶著哭腔的,由大聲到小聲的喊罵聲和叫著自己名字的聲音……
“我們老莊家做了什麼孽娶了這麼個喪門星!連我們莊家的後代都守不住!住院費也別想讓我們出!浪費咱們的錢!”
“伯母你心臟不好我就不說什麼了,肖妍現在這樣子也是您兒子給推的,怎麼算都還算不到她頭上……”
“媽,你彆氣,小心自己身體……”
“呀!大嫂是在家裡就流血的吧?!別滴得到處都是,弄得家裡一股子腥味咋收拾呀!”
“依依你放心,我去叫個鐘點阿姨來弄乾淨……”
“還是小瑤姐你最好了!”
“你們這一家子極品!看看妍子現在這樣子你們還說得出這種話來,小心以後遭報應……”
“都別吵,病人不行了,我們檢查過她有服用過量米菲司酮的跡象,這本來不致命,可是還檢查到有服用精神類藥物是怎麼一回事……”
“弄了半天,她是個神精病呀!”
“兒子快和這神精病離婚!”
“小妍怎麼可能□□神類藥物!”
“脖子上的墜子不錯啊,摘下來再走,在我們莊家吃住這麼久,這墜子當生活費!”
“你們住手!你又老又病我忍你,其他人給我滾開!一群畜生不如的渣子!誰動妍子一根頭髮我跟誰拼命!來啊!”
“媽,咱們走,別跟這瘋婆子糾葛,那墜子上有血呢,別髒了您的手……”
精神類藥物?意識遊離中的肖妍腦子裡閃過丈夫叮囑她每天一定要吃維生素的畫面,心徹底地涼了下去。
慢慢地,她開始聽不清身邊的人完整的對話,只聽到一點點片斷……
“……併發症……盡力……後事……”
“……走吧……晦氣……”
“……小妍……”
再到後來,肖妍耳裡再也什麼都聽不到,她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行了。
。
椅子被碰倒,撞上床鋪的鐵欄杆,發出悶悶的一聲重響,讓站在周圍的人耳朵頓時一麻。
金屬碰撞的聲音讓床上的人突然驚醒,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掀起蚊帳茫然地看著床下鬧哄哄的幾個人,和混著鞋印和水漬的過道。
“肖妍,你醒啦?學校今天都停老半天水了,通知說是兩點就來電來水,可這會子都三點多四點了還沒來,聽說明天才來,大夥都到食堂那邊打水去了。”
肖妍睡上鋪,站在地面仰著頭跟她說話的女孩子剪了個齊劉海的學生頭,胖胖的臉,小小的眼晴正無比焦急地看著肖妍:“你也快點去吧,多打幾桶水回來,不然咱們不夠水沖廁所了。”她說完就提著一隻粉紅色的塑膠桶走出了宿舍。
這是李筱梧,目前和她走得比較近。肖妍記得這次停電停水發生在大二上學期剛開學沒幾天,當時停到第二天傍晚才來電來水,當年很多人在等到晚上還沒水電來就往樓下扔水瓶,甚至還有土豪往下扔筆記本……她這個時候,還沒和謝冰嵐熟起來。
她迷糊地應了李筱梧一聲,把一邊蚊帳簾捲起來,用A字夾固定在一邊,這才順著床尾綠色的梯子爬下地面。
六張書桌一字排列在她對面的床下,本來是兩個下鋪的位置,改成了六張帶書架的木質電腦組合桌。
她記得是學校因為擴招,新宿舍還沒建起來,所以把本來的四人宿舍改成了六人。本來四張上床下桌的組合,在她大二那年,改成了一邊是上下鋪的鐵架床,另一邊是上面是床,下面六張書桌的格局。
看著六張桌子上書架的書,各種化妝品,床架邊掛鉤鉤著的袋子,椅子上躺著的,各人款式各異的包包,心理有種難以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