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鍾石拍出十萬元的價格後,這些人的嘴臉馬上就變了樣,紛紛答應刊登尋人啟事,而且還是在副版以整版的形勢刊登,時間給在一個月,留下的聯絡電話是鍾石所住賓館的。
鍾石打算雙管齊下,一方面在報紙上刊登尋人啟事,另一方面則是去那戶姓吳的人家打聽,只可惜這個年代沒有私家偵探,要不會省了他很多事。
不過根據鍾方卓的一點記憶,鍾石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後,最終找到那戶姓吳的人家,可等待他的是一棟早就破敗不堪的老房子,周圍的鄰居告訴鍾石,這家人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搬離了這裡,具體到了哪裡沒人知道,不過聽說還是在本省。
無奈之下,鍾石只好回到南都,期待登在全省報紙上的尋人啟事能有點頭緒,在苦等了大半個月之後,這一天終於來了一個電話。
“喂,你好,請問是鍾先生嗎?”一個怯生生的女孩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鍾石覺得很奇怪,按理說他姑姑到了如今這個年紀,她的孩子也應該有二十來歲,怎麼話筒那邊會出現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
奇怪歸奇怪,鍾石還是禮貌地回答:“我是鍾先生,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誰你也不用問了,請問是您找鍾建麗女士嗎?”電話裡的童音憨憨的,很是可愛,可說的話很不自然,像是在對著稿子念。
“對!對!是我,請問你知道她的下落嗎?”鍾石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他隱隱間察覺到,電話那頭還有一個低沉的呼吸,那個人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片刻後小女孩又奶聲奶氣地說:“你是誰?鍾方卓人呢?”
“我爺爺他對當年的事特別內疚,他老人家現在人在香港,身體不方便到處行走,所以吩咐我這個做孫子的來尋找姑姑。請問你是?”鍾石連忙說道。
“我是誰你就不要問了。替我給他帶句話,既然當年他能狠心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人,現在就不要再想找回來了,就當沒有這個女兒好了!”又過了半天,電話那頭的孩童的聲音再次響起,隱隱然還能聽到抽泣聲。
“當年他老人家是有苦衷的,這一兩句話電話裡也說不清楚,咱們還是見面再說吧,好不好,姑姑。”鍾石連忙衝著電話大聲地喊道。
“阿姨,該怎麼回答啊?”童音再次響起,“阿姨,你怎麼哭了啊,媽媽說愛哭的小孩沒人喜歡,阿姨不要哭了。”接著一個女聲響起:“貝貝,阿姨不是哭,是眼睛裡進了沙子,沒事的。”
鍾石呆呆地拿著話筒,聽著電話那頭的對話,心中很不是滋味。在來之前,他預想過各種結果,現在的局面就是其中的一種,對於這種局面,他早就想好了說辭,可事到臨頭,他終究還是覺得很難開口。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默默地點上一支菸,對著話筒自顧自地說道:“姑姑,我知道你在聽,想必你也明白當時的處境。爺爺對當年的事非常內疚,等家境好了些他還去找過你,可怎麼找也找不到,奶奶臨走的時候還念念不忘你的名字……”
“你不要再說了!”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聲高昂的淒厲女聲,隨後她又吃驚地問道:“你說什麼?媽怎麼就走了?她也就六十多歲啊!”
鍾石壓低了聲音,在思量了半晌後才無奈地說道:“家裡的情況一直都不怎麼好,只是在這一兩年才有點起色。爺爺一直都沒跟其他人說,因此大伯和爸爸還以為你早已經過世了。現在好不容易過上幾天好日子,爺爺就想起當年的事,心中有了鬱結,人也鬱鬱寡歡,醫生說……”
“說什麼?”電話那頭的女聲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姑姑,你還是關心爺爺的,對嗎?”鍾石抓住機會,急忙地說道,“爺爺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思念成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