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要生氣,李綱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過分了,鵬展之前託人給我帶的話,我也知道,我也明白李綱的確是一心為公,但是,這一心為公的方式,實在是讓很多人不滿意。
不說別的,就說昨天,鵬展,你可知道李綱做了什麼?說實話,如果他不這麼做,我還真不會如此惱怒,可他偏偏這樣做了,他居然這樣做!他可是宰相!百官之首!他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氣煞我也!”
趙桓滿臉的憤怒,語氣也很不好,嶽翻很奇怪:“不知李相公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讓陛下如此生氣?”
趙桓嘆了口氣,顯得非常疲倦和失望的樣子:“昨日朝會上,三個臺諫官聯合彈劾李綱目無君上,毫無緣由的苛責下屬,以及在朝堂上沒有禮數,動輒責罵別司官員,為人剛愎自用,毫無氣度,不配為大宋之宰輔;要真是讓我說心裡話,目無君上,我並不在意,李綱為人我清楚得很,他只要一心為公,對大宋忠心,別的,我不在乎。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在乎第一條,卻偏偏對下面兩條大發雷霆,說什麼天下官員皆為鼠輩之類的非常難聽的話,讓御史臺極為惱怒,幾十個臺諫官一起聯合彈劾李綱,朝堂上一片混亂,我都無法控制,結果李綱不僅不試圖控制局面,反而拿著他的手杖開始打人!朝堂之上,一國宰輔,公然打人!”
嶽翻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打人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放在民間,兩戶人間之間打架,沒什麼大問題,也不會有人去在乎,官府也不管,天底下矛盾那麼多,每一件事都要去管的話,官員如何忙得過來?可是放在朝堂上,一國中央政府的朝堂上,這個事情可就大發了,在皇帝面前,宰相打人,這是什麼展開?
趙桓越說越生氣:“他的手仗是我賜給他的龍頭手杖,以純銅打造,還算挺有分量,他還專門朝人家的頭上打!御史臺彈劾他的臺諫官一共三十多人,被他打傷了二十幾個,還有兩個人被他當場打暈過去,若不是武將制止了李綱,還不知他要幹什麼!還以為那手杖是什麼打王鞭嗎?上打昏君下打佞臣!誰給他的權力!”
趙桓滿臉通紅,對李綱的不滿終於徹底爆發出來。
的確,李綱太過分了,若是別的政務,他爭爭吵吵還是為了國家,為了大宋,但是這件事情,嶽翻都無法看出李綱是哪裡為了國家,哪裡為了大宋,全全然是一個惱羞成怒的傢伙在用武力發洩自己的不滿,發洩自己的過錯,對於此,嶽翻十分不滿。
這一次,他不打算為李綱說話了,李綱的存在,已然成為了大宋朝廷繼續往前進步的障礙物,或許就和寇準是一樣的,和很多人都是一樣的,他們的存在,或許僅僅是為了那一件事情,寇準他們只是為了澶淵大戰而存在,那之後,寇準就變成了爭權奪利的黨棍,性格中的負面影響徹底爆發,對大宋日後的黨爭局面要負一定的責任。
而李綱,在戰時的確非常堅韌,非常堅定,堅持抗擊金兵,從不退縮,他的存在,屢屢讓嶽翻想到了英國的戰時首相丘吉爾,或許他們兩個是同一類人,為了戰爭和國家危難而存在,而在那之後,不是飛鳥盡良弓藏,而是他們的的確確無法承擔那樣的責任了。
建設國家需要的不是剛愎自用,不是一言而決,而是大家的相互妥協和認同。
或許李綱永遠不會明白這一點,他還活在戰爭時期的應天府,他是應天府的宰相,而不是北京燕山府的宰相。
於是,在嶽翻回到了嶽府之後,把自己關在屋內,寫下自己第一份彈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