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洲,你真是個瘋子!”
“瘋子?”聽到這兩個字,他意味不明的嗤笑一聲,隨即,他再次緊緊攥住她手腕,直視著她冷漠的雙眸,一字一句道:
“是,我是瘋子。小辭,在你被我找到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瘋了。”
“小辭……”
他手上鬆了些力道,似乎終於意識到他會傷到她,但他雖然收了力,卻又很好的將力度控制在她掙脫不掉的範圍內。
“小辭。”他眷戀地看著她,放下一身驕傲,踩著所有尊嚴,祈求她:
“留下好不好?”
“小辭,留下來,我再也不會傷你分毫,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往後餘生,我用盡一切去補償你,傾盡所有來愛你。小辭,留下,好不好?”
蘇宛辭沒有任何動容,反而覺得像是聽到了一場笑話。
“再也不會傷我分毫?”她冷笑,“傅景洲,你是怎麼說出這種話的?”
傅景洲抓著她手腕的手指無意識收緊。
記憶中乖軟的小姑娘,再次豎起全身的刺,扎的他鮮血淋漓。
“傅景洲,你自己想想,你現在所做的這些事,對我來說,哪一件不是傷害?”
蘇宛辭的聲音很平靜,
可往往,越是這種平靜,越讓人覺得心慌。
“欺騙,謊言,報復,墜海,失憶,催眠。”蘇宛辭每說一句,傅景洲的臉色就更差一分,“你對我做的這些,哪一件,不是傷害?”
蘇宛辭看著他,看著這張曾經最熟悉最依賴的面龐,嗓音平靜如水,沒有任何情緒波瀾:
“當初的你,仗著我喜歡你,肆意傷我辱我,你總覺得,我對你許過終生相守的承諾,就一定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不論你如何傷我,我都會不離不棄,任由你折辱欺凌。”
“傅景洲,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到底是愛,還是金絲雀脫離掌控後的佔有?”
這句話,瞬間在傅景洲眼底激起翻湧的情緒。
他眼底帶著一抹溢位的紅,執拗的看她。
可蘇宛辭卻已經錯開了目光。
看向別處。
“傅景洲,這個問題,曾經很多次,我無數次想問你。”
“可後來,在慢慢從那些絕望中走出來後,我發現,我再也不需要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愛也好,掌控也罷,一切都過去了,我現在有了真正喜歡的人,也有了屬於自己的家庭,過去的種種,都無所謂了。”
傅景洲眼眸猩紅,他努力壓著翻滾的氣息,本能的想告訴她:
他對她,從來不是掌控。
他不知道該怎麼喜歡一個人。
他和她的開始,牽扯的也太多。
兩代人的恩怨,讓他無法正確對待自己的心。
可儘管如此,他仍是深深愛上了她。
傅景洲對蘇宛辭,從一開始,就是深愛。
可一切都還沒有說出,蘇宛辭下一句話已然出口。
“傅景洲,你也看到了,現在的我,對你沒有感情,哪怕你抹去了我的記憶,潛意識中,我對你的排斥和牴觸卻絲毫沒有減少。”
“失去記憶,忘記的只是曾經的過往。可失去記憶的心,卻還依舊愛著那個人。”
“傅景洲,無論你做什麼,都改變不了過去你給我帶來的傷害,以及我愛陸嶼的心。所以——”
她一點一點將手腕從他手中掙出來。
蘇宛辭看到了他眼底的不甘,但她情緒沒有任何起伏。
“傅景洲,你我之間,最好的結局,是此生永不復相見。”
說罷,她不願再多看他一眼。
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