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宛辭用力將右手從傅景洲手中抽出來,按在了額角。
鴉羽般的睫毛垂下,細看之下,能看到低微的輕顫。
在那股刺痛越發劇烈時,蘇宛辭緊緊閉了下眼。
與此同時,腦海深處,像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道模糊至極的男音:
【寶寶,我想要個孩子。】
【要一個屬於我和你的孩子。】
【晚晚想生,我們就把ta生下來,如果實在不想要……我也聽你的,打掉ta……】
蘇宛辭眉心越皺越深。
臉色隱隱變得蒼白。
按著額角的那節指尖,因為用力,幾乎都泛了白。
誰?
誰的聲音?
那聲‘晚晚’,就像一根針,在那兩個音節傳來的剎那,蘇宛辭腦中的疼痛,幾乎頃刻間到達了巔峰。
待那股強烈的痛褪去一些。
就在蘇宛辭欲鬆口氣緩一下時,腦海深處,那道聲音,再次傳來:
【我的寶寶雖然還小,可你老公不小了,寶貝兒真的不考慮給你老公生個繼承人?】
醇沉散漫的聲音,帶著幾分痞,卻遮不住嗓音中那濃濃的寵溺和誘哄。
【寶寶,我很想要個孩子……】
【就在這裡要,好不好……】
傅景洲看著面前的蘇宛辭,眼眸微微眯起,眸色沉了下來。
下一刻,他忽然起身。
來到蘇宛辭身旁,大掌握住她按著額角的纖細指尖,另一隻手帶著她腰身將她攬入了懷中。
傅景洲站著,蘇宛辭坐著,男人用了幾分力道將她按在懷裡。
目光落在前方的一個點上,眸色沉得駭人,可他嗓音卻依舊如以往溫柔。
只除了……那一分快要壓制不住的繃緊。
“小辭,怎麼了?是不是頭疼?要不要再讓家庭醫生過來一趟?”
此刻的蘇宛辭正死死咬著唇,抵抗腦中尖銳的疼痛感,並未發覺他的異樣。
就在傅景洲觸碰蘇宛辭的那一瞬間,腦海中的那道聲音驟然消失。
雖然頭疼並未完全消失,但已經比剛才減輕了許多。
將近過了兩分鐘。
蘇宛辭輕輕睜開眼。
額角的痛幾乎已全部褪去。
但她臉色依舊蒼白。
似失了所有血色。
壓住眼底的心疼,傅景洲正要開口,就聽到她聲音微啞的說了句:
“孩子先留下吧。”
傅景洲掌心猛地一頓。
耳邊女子極輕的聲音再次傳來:
“景洲哥哥,我想留下他,留下一個與我血脈相連的孩子。”
傅景洲手掌不知何時緊緊攥成了拳。
他聲音不變,“好,小辭說什麼就是什麼,孩子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