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也沒想到,為何仙華歸璘真君會對自己的小師弟師侄門下手。
毋庸置疑的是,他們將會被這道劍氣碾成一灘血肉。
就在這劍氣即將覆壓下來之際。
轟然一聲巨響。
無數劍光自雲外墜落,與之對沖。
常清靜這木然的神色,終於略微一動,沉默地直面這數道沛然的劍光。
每一道劍光身後都代表著一位曾經可親的師長。
劍光如流星墜地,刺痛了人眼,眼裡卻乾澀得流不出一滴眼淚。
而隨之到來的是——薛素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一記耳光用了十足的力氣,常清靜他一個踉蹌,大腦空白,脊背重重撞上了身後的偃蹇的亂石。
眼前好像又有大片大片血色鋪陳開,常清靜身子晃了一下,對上了薛素的視線:「長老。」
薛素像頭暴怒的獅子,咬緊了牙根,眼裡殺欲蓬髮:「畜生!你這畜生!你說,可是你殺了掌教師兄?!」
常清靜的目光一一從薛素,其他諸位師長眼前掠過。
昔日和藹可親的師長,目光沉鬱,眼裡交織著懷疑失望以及殺意。
倘若常清靜他真的殺了張浩清,那自然留他不得。
常清靜雖也是他們一手看著張大,然而蜀山弟子何止千百,被他們親眼看著長大,甚至於親手撫養長大的孩子又何止常清靜一人。
常清靜他不言不語,提步欲走。
偏在這時,一道身影遠遠地奔來。
呂小鴻氣喘吁吁,不顧自己修為低劣,硬是拂開了幾個執劍弟子的阻攔,沖入了人群中。
小道童面色慘白,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常清靜,眼淚淌了下來:「真君,你真的殺了掌教師兄嗎?」
山門前寂然無聲。
考慮到這小道童與常清靜朝夕相處已有數十年,諸位長老也都默然。
常清靜平靜地看著呂小鴻,不說話不辯駁,周身魔氣繚繞,眼神冰冷。望著他的目光宛如在看一個隨時都有可能出劍的陌生人。
對上常清靜的視線,呂小鴻垂下頭,涕淚如雨,轉瞬又被蜀山的寒風凍成了冰。
「我、我知道了。」
胡亂擦了擦眼淚,呂小鴻吸了吸鼻子,一步兩步,步步退回了人群中,啞聲道:「真君,是我認錯了你。」
他個頭兒矮,退回人群之後,執劍弟子如分開又合攏的潮水般,將呂小鴻護在了身後。
人群中,沉默片刻,陡然傳來了小道童一聲悲慟的大哭聲。
哭聲穿透風雪,幾位長老面上微露不忍之色。
這是場近乎慘烈的戰役。
蜀山那位曾經入了魔的仙華歸璘真君,在幾十年後,無法控制自身魔念,修煉時走火入魔,親手殺了自己師尊,將其開膛剖肚,手段之狠辣令人不寒而慄。又在山門前力戰蜀山諸位長老,自蜀山叛逃。
——
「所以說啊。」桃桃伸了個懶腰,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真切地說,「老實說,能擺脫常清靜,我還要多謝道友你相助。」
謝濺雪凝視她半晌,唇角漾起了點兒笑意,眉眼彎彎地又摸了把小姑娘的發頂:「桃子你不必言謝,能幫到你這是我的榮幸,那現在我們可算是朋友了?」
桃桃:「馬馬虎虎吧。」
看著小姑娘這故作嚴肅的表情,謝濺雪噗地一聲,哈哈大笑直笑彎了腰。
他們就像是兩個相熟多年的好友一般,又在這洞庭城中逛了許久,這才回到了客棧,各自告別後進屋休息。
距離上巳節還有幾天的時間,這幾天,桃桃帶著帷帽,走路如風,像個小旋風一樣,跟著謝濺雪在繁華的集市中穿梭來往,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