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最後一行問劉思緲:“這個X形花紋到底是什麼啊?”
劉思緲搖搖頭:“我還沒有想出來。”
蕾蓉說:“你這裡寫到:黃靜風是被兇手麻醉後吊死的,這個我同意,因為黃靜風的後腦等致昏部位並無外傷,我馬上回研究所進行屍檢,看一下他到底是被什麼藥物麻醉的。”
劉思緲點了點頭:“我跟你一起過去吧,把尼龍繩、假髮再做個詳細的檢驗,指紋、掌紋、毛髮DNA資訊什麼的,也要在資料庫裡搜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配伍。我倒是很好奇,這個兇手為什麼這麼大的膽子,平時來往也不戴個手套,留下這麼多指紋,作案後也不擦拭一下——呼延雲,你在幹什麼?!”
她的責問聲讓蕾蓉吃了一驚,蕾蓉定睛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呼延雲再一次鑽進了屋子,半跪在黃靜風吊死的地方,用一隻放大鏡一寸寸地檢視著附近地面,沙裡淘金一般的專注。
“呼延雲,我問你在幹什麼?!”劉思緲生氣了,聲音猛地提高了八度,“你怎麼就這麼走進去了?你這樣可能會破壞現場的腳印,你知不知道?!”
呼延雲理都不理她,伸出左手:“姐姐,把那張《犯罪現場初步勘查表》再拿來我看一下。”
蕾蓉看了劉思緲一眼,走進去把勘查表交到呼延雲手裡。
呼延雲拿了過來,視線盯在其中一個地方,認認真真地看了又看,彷彿要把那張紙看透一般。蕾蓉想順著他的視線,看看他關注的是哪裡,他卻已然抬起頭來,目光中充滿了迷惘,正如清晨瀰漫的茫茫大霧。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呢?”他閉上眼,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一起輕輕地扣著緊皺的眉心。
突然,他睜開眼……霧氣散了一點,但依然將一切都遮蔽在乳白色的繚繞裡。
“思緲,你的膝上型電腦裡有沒有複製名茗館做的那個《弧矢七分析基礎資料表》?”他問。
那個表格後來劉思緲從名茗館複製了一份,就存放在隨身攜帶的索尼S2平板電腦裡,劉思緲知道,此時此刻,呼延雲腦子裡正運轉著無法揣測的奧妙,於是拿出電腦,開啟表格,遞給了他。
“這是什麼啊?”蕾蓉沒見過這表格,驚訝地問。
呼延雲很粗魯地甩了一下手,意思是讓她閉嘴,蕾蓉知道他從小就是這個臭脾氣,只好不再發問,靜靜地在一邊看著他。
寂靜的、剛剛發生過兇案的房間,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門外的警察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呼延雲把左手的《犯罪現場初步勘查表》和右手的《弧矢七分析基礎資料表》看了又看,雙眼中的霧氣,猶如被風拂過一般漸漸散去,終於閃爍出明亮至極、堪透一切的光芒!
“也不知道你要看什麼!”劉思緲忍不住了,“兇手非常狡猾,根本就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沒有線索有時就是最大的線索。”呼延雲低聲說,“思緲你還記得不記得,你、我和郭小芬在肯德基餐廳分析案情時,你說快遞到蕾蓉法醫研究所的那幾個包裹過於簡陋,沒有提取到任何微量證據時,我跟你說了什麼?”
劉思緲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說:尋找證據固然重要,但有時候,尋找那些本該存在卻沒有存在的證據,更加重要……”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並非她醒悟到了什麼,而是看到了呼延雲抬起的雙眼,那雙眼睛太明亮了,令她的身體不由得一顫。
呼延雲站起身,蕾蓉不禁問道:“呼延,莫非你已經知道了真相?”
“這是個非常簡單的案子,只是邏輯上有一點微不足道的小複雜,不過,很難說現在還能不能找到讓兇手低頭認罪的證據。”他喃喃自語了幾句,對蕾蓉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