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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那糖冬瓜條和海棠脯也很好,我吃了藥後抿上一塊,便將那苦味盡皆壓了下去,覺得好受許多!只不過幾樣野味罷了,你何必同我們算得那樣清楚?”

這倒的確是真話。花小麥是親眼瞧見的,吳文洪夫婦兩個頭一回出現在小飯館那天,這吳夫人從頭到尾,始終有氣無力地趴在桌面上,連一個字都不曾吐露,今天卻能如此神采奕奕,其中固然有湯藥的功勞,但花小麥做出來的那幾道菜,卻是在一開始,就發揮了無法忽視的作用。

“那軟糕子您若是喜歡的,得空可去我那小飯館走一走,我再做給您吃就是,不同的季節,所用的花卉果子也大不一樣,保準您瞧了新鮮。”她笑著向那吳夫人點了點頭,又轉而望向吳文洪。不慌不忙道,“我並不是那起矯情的人,您要謝我。我也是不跟您客氣的,如若不然。您送來的那些番椒種,我又怎會痛痛快快地便收了?只是,我自個兒做了多少事,自個兒心下清楚,實不值得您一而再再而三地以物相贈表示感激。”

吳文洪張嘴想說什麼,卻被她搶先打斷了:“您聽我說,今日我來。除了將那買野味的錢還給您之外,還另有一樣重要事體。我知您去尋了與我一塊兒搭夥做醬料買賣的潘家大叔,同他說,願意出錢給我開醬園子。他昨日回村,已將事情原原本本告知與我。我心下曉得您是一番好意,但……要正正經經做那醬料生意,所需花費不是一個小數目,您大可不必……”

“呵……”

吳文洪之前見花小麥執意要將置辦野味的錢還給自己。原是有些發急的,現下聽她提到這個,卻反而氣定神閒,甚至笑了起來,彷彿十分輕鬆地往椅背上一靠。再開口時,說的卻是全不相干的話題。

“妹子,你是個不願佔人便宜的好姑娘,但你可知,我為何要如此大張旗鼓地對你表達謝意?”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吹開表面水汽,慢吞吞呷了一小口。

“想來你也有所耳聞,早年間,我是甚麼買賣都做過,一年當中倒有七八個月都在外行走,留在家中的時日,可謂少之又少。我夫人嫁與我之初,日子實實稱得上艱難,她是跟著我捱過苦的,到得後來,家境日漸寬裕,我又時常不在家,宅子裡大小事務,全都丟給她,難為她一句怨言都沒有,替我一一打理得妥妥當當。如今我們也不過三十餘歲,因著那病,我眼瞧她一日日地消瘦委頓,讓我心中如何過得去?”

花小麥沒有做聲,只偏過頭去,悄悄瞟了孟鬱槐一眼。

居於村中的莊戶人家不興納妾,但在這年代,身邊有個把妾室,甚至養外室的男人,亦絕不在少數。吳文洪是有家底兒的,卻仍能一門心思地守著他夫人,珍惜愛護,在這個大環境之下,委實算是不易。

她能理解吳文洪對自己的感激之情,心下也不是不觸動,可……

“那開醬園子的事,我跟你說說我是怎麼想的吧。”吳文洪和善地笑笑,又接著道,“你有一身的好廚藝,這一點不必我說,但凡去過一回你那小飯館兒的人,心中都有數。你是內行,今後該怎樣規劃,你比我清楚,我是真沒那資格跳出來指手畫腳。但你自也該明白,無論何時,要做飲食買賣,手頭都是缺不得錢的,僅靠著你那小飯館兒,還有每月賣醬料掙得那幾吊錢,得攢到哪年哪月?你做的醬料現下既受歡迎,何不乾脆趁此機會將它做大?”

做醬料是個能掙錢的營生,這一點,花小麥當然很知道,但那也僅限於有鋪面,闖出了名頭的醬園子。就譬如省城那安泰園,口碑已立了起來,犯不著賣力吆喝,便能引來一大批熟客,壓根兒不愁醬料賣不出去。

可她呢?哪怕用的食材再好,味道做得再鮮美,價格也永遠不可能提得太高,只因你這醬料是沒名沒姓兒的。品牌,在哪個年代,大抵都是個無法忽視的存在。

“我明白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