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都蓋了起來,那幾只雞則送去潘太公家,託他老兩口暫時代為照管,只收拾了些常用之物,用板車推上,一股腦兒地運回了景家老宅。
搬家那天,孟鬱槐在連順鏢局告了一日假,特特趕回來幫忙,花小麥則在村東的小飯館裡置了一桌酒水,將景老爹、景老孃和老太太一併請了去,又把孟老孃也扯了來作陪,在樓上開了個雅間,滿滿當當坐了一屋。
席間還算熱絡,景老爹向來挺喜歡孟鬱槐,拉著他便說個不休,來來去去,也不過打聽些他走鏢時的各種奇談怪事;景老孃與孟老孃素來關係還算過得去,湊在一處,便立刻交頭接耳地咭咭噥噥起來,不用想也知道,多半是在說她姐妹倆的壞話。花二孃是沒那個力氣去管她們在說什麼,花小麥,則是壓根兒沒打算搭理,只在心中盼著,看在這一桌好飯菜的份上,景家那幾位老的,能對花二孃好一點。
雖說……唔,這樣的想法,或許的確是太簡單幼稚了些,不過人嘛,有點盼望總是好的。
無論如何,想到今後便能和自家二姐經常見面,她還是比較開心的,雖得時不時地樓上樓下奔波,卻仍撥出空兒來替孟老孃搛了兩回菜,對著景老孃又很說了幾句好聽的,一頓飯下來,竟是沒出半點紕漏,氣氛出奇地和諧。
戌時中散了席,景老爹吃了不少酒,一張臉紅成猴兒屁股一般,被景老孃罵罵咧咧地攙著,同孟老孃一塊兒往村子南邊去。花二孃囑咐了妹子幾句,也由景泰和扶著回了老宅,花小麥跑去廚房裡張羅了一陣,好容易大堂之內的食客們盡皆離去,她脫了圍裙從走出來,卻見孟鬱槐兀自坐在靠窗一個偏僻的小桌邊,似有些乏累,正眯著眼假寐。
花小麥偷偷笑了一下,便抬腳走過去,在他肩上一推,勾唇道:“我還以為你同娘一塊兒回去了,卻怎地還坐在這裡?今日你陪景大伯吃了不少酒,只怕不會舒服,這會子可要我去替你熬一碗醒酒湯?”
春喜和臘梅識趣,見他兩口子還有話說,便快手快腳地將店裡拾掇乾淨,竊笑著攜手離開,周芸兒也躲進了內堂中,偌大的大堂裡,倏然便只剩他二人。
孟鬱槐緩緩睜眼,對花小麥一笑,順手揉了揉鼻樑,搖頭道:“我是喝得多了些,真有點不舒服,若不費事的,有一碗醒酒湯也使得。”
花小麥便摸摸他額頭,返身又回了廚房,切兩片風姜煮水,熱氣騰騰地端出來,笑道:“其實若用那鱅魚頭做碗辣魚湯,倒真個又醒酒又好喝,只是我嫌麻煩,你就將就點。喝了這個,明早我再熬點暖腸胃的小米粥,你吃了就覺得舒服了。”
“用不著那麼麻煩。”孟鬱槐端起碗來吹開熱氣啜了一口,順便將她拉到自己旁邊坐下,“我的酒量,應付這兩杯還行,只是不常喝,冷不丁一口悶下去,是有點不慣。”
這傢伙喝多了酒,顯得有點醉眼朦朧的,瞧著比平常格外多了兩分可愛,花小麥忍不住,見四下無人,便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笑嘻嘻道:“今日又是幫著搬家,又是陪人喝酒,委屈你了呀。只不過嘛,我姐夫也是你的發小兄弟,你去幫忙,原本就是該當的,我可沒欠你人情。”
“嗯,你是我媳婦,同在一張榻上躺了許久了,莫非還有那‘人情’一說?”孟鬱槐似笑非笑地瞟她,將她擱在自己腮邊的手捏住,“對了,倒要問問你,那名士宴的終選,你準備得怎麼樣?昨日在縣城,我隱約收到些風聲,那終選的五人名單,應當是已定下來了。”
“這麼快?”花小麥略有些吃驚,挑眉道,“不是說,初選前後一共要半個月的時間嗎?還剩下幾天呢,怎麼就定了下來?”
孟鬱槐吃了酒,說話的速度明顯減慢,勾唇笑道:“說你傻,平日裡做起買賣來竟還算精明,若真個說你是個聰明人,卻又偏偏在這小事上犯糊塗。那陶知縣雖放出話來,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