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做什麼?”花二孃嘟囔了一句,面色卻已有所鬆動。
花小麥趁熱打鐵,扭住她的胳膊晃了兩晃,裝可憐撇了撇嘴:“二姐,求求你了,你就讓我試試吧……”
“哎喲好了好了!”花二孃被她磋磨得衣裳皺成一團,老實不客氣地推她一把,“你實在想做,就試兩天好了,若是覺得累,趁早告訴我,知道嗎?你這小胳膊小細腿兒的,一不留神,非弄折了不可!”
呼!目的達到,花小麥這才算是吐出一口長氣,忙不迭地點頭,樂樂呵呵答應下來。
自這天之後,景家小院廚房中的一應事體,就都落在了花小麥的身上。
景泰和是個凡事隨遇而安的人,對於飲食方面,原本毫不在意,花二孃做的吃食再恐怖,他也能眉頭都不皺一下地嚥進肚子裡。沒成想,花小麥接管了廚房不過兩三天,倒把他的嘴給養刁了,每日裡變著法兒地點菜,看見桌上合心意的菜色,更是喜笑顏開,連飯量也明顯大了。花二孃雖不願自家小妹太過辛苦,但眼瞧著夫君臉色一天天紅潤起來,心中也不由得高興,也便隨花小麥去了。
連著幾日,景泰和都在鐵匠鋪裡替村裡一戶人家打造農具,預備開春兒之後使用。這天早晨臨出門之前,他便跟花小麥商量,說想吃餛飩。
花小麥在心裡琢磨了一陣兒,大肉餛飩雖然好吃油水足,但以家裡的現狀,決計是吃不起的,可若是一點肉星兒都沒有呢,又未免太過寡淡了些。思前想後,決定去山裡挖些薺菜,剁碎了和肥肉一起做成餡,能增加些鮮香,還能省點肉錢。
冬天裡,大多數野菜都覓不到蹤影,唯有那薺菜,仍然茂盛瘋長著,花小麥根本用不著進林子,在田坎邊就挖了一大把,抬頭看看天色還早,便打算往山裡再走走,看可會找到什麼美味的野菌子。
昨晚剛剛落了一場雨,林間的泥地有些溼滑,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溜冰。花小麥儘量踩著乾枯的落葉,一點點朝前挪動,驀地聽見前方傳來一陣腳步聲,抬起頭,只見孟鬱槐拎著兩隻野兔,正大踏步地朝她走過來。
章節目錄第七話 觸手可及(db365。cc)
山間有風,將樹梢脆弱枯黃的葉子捲起,在半空中旋了兩旋,忽忽悠悠落到地上。
孟鬱槐穿著一件石青色的單袍,照舊將袖口捲到肘彎,衣襬被風吹得上下翻飛,拍打在他身上,發出撲啦啦的聲響。
冬日裡這侵入骨髓的寒冷,似乎對他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簡直全身上下都在冒著蒸騰的熱氣,有一滴汗,順著他的鼻尖快速滑落,途經稜角分明的下巴,“啪”地跌進衣領中,在他泛著淡淡古銅色的肌膚上劃出一道水光。
花小麥迅速垂下眼皮,也不跟他打招呼,只朝旁邊挪了一步,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在經歷了幾天之前那場不歡而散之後,再見到孟鬱槐,她無可避免地感覺有些尷尬。雖然嚴格說起來,她其實根本不認識眼前這個大個頭的傢伙,除了第一次見面時臭罵了他兩句之外,兩人之間也可說再無任何交流,但至少有一件事她心裡十分清楚——對於自己這個所謂的“外姓人”,孟鬱槐並不歡迎。
想必他多半是將自己當成米蟲一隻,百般替景泰和打抱不平吧?
花小麥自嘲地勾了一下唇角,從她身邊經過的孟鬱槐腳下就頓了一頓,彷彿偏過頭來看了她一眼。
林間靜謐,呼吸聲清晰可聞。花小麥連忙飛快閃到一邊,朝前疾走兩步。
孟鬱槐在她身後,張了張嘴似乎想說點什麼,卻終究是一個字也沒吐出來,腳步卻是停下了,沒有繼續往山下走。
花小麥鐵了心地不搭理他,眼睛胡亂四處張望,驀地在一棵山毛櫸下看見一叢橙黃色的“小傘”,顏色鮮豔奪目,表面光滑微亮。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