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左金香,又朝大忠的方向瞟了一眼,一時拿不定主意是不是應該在這兩人面前將事情說出來。
“怎麼?當著我們的面還不好說呀?”左金香輕易瞧出她的猶豫,似笑非笑地調侃道,“要不你湊你二姐身邊去悄悄說,我們堵上耳不聽就是了!”
“不是——”花小麥笑著推了推她,心下一考慮,覺得也沒甚可隱瞞,便擰緊眉毛咬了咬嘴唇,“二姐,其實就是最近這幾日,每晚關蓉都去我那攤子上。她……”
“怎地,她還天天讓你請她吃麵不成?”花二孃話聽了半截兒就開跑,急赤白臉道,“你不是說,頭回已經請她吃過一碗清湯麵?哈,一小碗麵不過四文錢罷了,倒不值得什麼,但咱擺那攤子是要掙錢的,可不是為了成天讓她白吃!我瞧著她挺懂分寸一人,怎麼如此……”
“哎呀,我話沒說完你急什麼?”花小麥翻了翻眼皮,對左金香做了個“瞧見了吧,我二姐就是這樣人”的表情,無奈道,“自打第二天起,她便再沒有在攤子上吃過一碗麵,可正是因為她不吃,我才更覺得麻煩吶!她……”
她將這幾天的事一股腦地倒了出來,揉了揉太陽穴,彷彿很頭疼地道:“如今我聽來吃麵的客人同她說話,言語間,倒好似以為那攤子是她與我一同開的一般,她日日在那裡忙活,雖然什麼也不曾說,但難道我真就由得她白乾?那在旁人眼裡,我成了甚麼人了?”
花二孃一時無話,那左金香聽完了,卻是立即冷笑一聲。
“呵,那姑娘還好意思說你心重?要我瞧著,她才是心眼兒多得數不清呢!”
花小麥抬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做聲。花二孃卻是立即轉過頭去:“左嫂子,你是說,她……”
“這還有什麼可說的?嘖嘖嘖,都已經做到讓人覺得那攤子有她一份的地步了,她這心思可沒白花呀!”左金香滿面嘲諷地道,“怪道你說那姑娘三天兩頭地生病,成天琢磨這些事,那身子骨能好得起來嗎?”
大忠回頭看她一眼,搖頭無奈道:“嫂子你這話說的……你又沒見過人家姑娘,怎知……”
“呸!”左金香不等他說完就朝地上啐了一口,兇巴巴道,“幹什麼,敢是你方才聽小麥說,那姑娘長得挺好看,便有心護花?我的確是與她素不相識,但她做的這事經不起講究,我還不能議論兩句了?”
大忠扯扯嘴角,忙繼續盯著那幾口醬缸瞧,再不敢多出一句聲。
花二孃垂下頭去思索,猶疑著道:“我先前想著,我家小妹剛來火刀村沒多久,人生地不熟,多交兩個朋友總是好的。那關蓉……我與她從前並無多少來往,只覺她身子雖弱了些,卻沒甚壞心思,便由得妹子有空時與她一塊兒玩,也算有個伴兒。我瞧著,她並不像是那起會貪別家便宜的性子呀!”
左金香唇邊的笑容扯得更大了些,眼皮子一翻:“哼哼,花娘子,我這話說出來或許不中聽……那姓關的姑娘從前之所以不來佔你家便宜,不是因為她沒那心思,而是因為你家窮!如今你妹子來了,既能幫人做席面,還能賣各樣吃食賺錢,連攤檔也擺了起來,人家還不巴巴兒地貼上來?嘁,要不你說說,她每日裡都跑到攤子上去晃悠,是個甚意思?你總不會真覺得她是單純想替你妹子分憂解難吧?”
“我……”花二孃無話可反駁,又想起當初那賣筍脯一事來,心下頓時也添了兩分警惕,雙掌一拍,高聲對花小麥道,“這事咱的確是不能由著她!打今兒起,我晚上便照舊同你一塊兒去擺攤,實在不行的,把你姐夫也一塊兒叫上。我倒不信,她臉皮真厚得什麼也不管不顧的了!”
……
左金香和大忠留在景家小院吃了飯,花小麥給兩人煮了大碗的魚鮓面,吃得那大忠讚不絕口,直呼若得了空,必要叫上鏢局裡的兄弟一塊兒來嘗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