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早了些罷?”他勾唇衝花小麥笑了一下,“家中悶熱,吃完飯無事可做,便索性來河邊走走,沒成想你這攤子卻還沒擺起來,可要我幫忙?”
話音未落,人已經走到板車邊,伸手便要去將車抬起來。
這當口,關蓉也追了來,在離三人五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咬咬嘴唇,看了花小麥一眼,冷不丁開口道:“我不是來找你的……”
你這司馬昭,你的心思還有誰不知道?用得著特為解釋一聲嗎,有這個必要嗎?
花小麥壓根兒沒看她,抿一下嘴角,扯了羅月嬌便走,跟在孟鬱槐身後行至樹下,把傢什一樣樣卸下來,生火點燈,又將那寫著價格的木牌子掛在顯眼處。接著就將那食盒拿了出來,遞給孟鬱槐,笑著道:“除了甘露子之外,別的醬菜也各裝了點。這東西我二姐和姐夫也愛吃,家裡一年到頭都離不得的,你若吃完了,便只管告訴我姐夫一聲,我再與你拿些。”
想了想,她又補上一句:“對了,你何時回鏢局,提前同我說,我想讓你幫著給柯叔和左嫂子、大忠哥他們也帶點醬菜嚐嚐。”
孟鬱槐含笑應了,轉頭看看那木牌:“聽柯叔和大忠他們說,你那魚鮓面做得極好吃,前兩次我都沒能吃到,你替我煮個小碗吧,我也嚐嚐滋味。”
“你不是剛吃完飯?”花小麥揚了揚眉。
“你這面不賣給剛吃完飯的人?”孟鬱槐唇邊的笑容也拉大了兩分。
花小麥難得聽他說句玩笑話,竟覺有點訝異,張大了眼將他好好打量一回,似是要從他面上看出個子醜寅卯來,少頃,方笑道:“我怕你跟上回似的,一根面一根面地數著吃,活像在受刑!”
話雖這麼說,她卻依言走到攤子邊,取了一小塊面放在案板上擀,一邊抬頭正色道:“先說好,我請,你莫要同我爭。”
孟鬱槐笑了笑沒有答話,算是預設,自尋了一張桌子坐下。關蓉也跟了過來,卻是被晾在一旁,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臉上登時泛起紅來,嘴唇卻被牙齒咬得發白。
這河岸是村裡的地盤,又不屬於任何人,她喜歡在這兒罰站,花小麥總不能把她往別處趕,於是就只當眼睛裡沒有這個人,自顧自地忙碌,煮好了面端到孟鬱槐面前,又打發羅月嬌將擺出來的桌凳再擦一擦。
關蓉一張臉紅得幾乎要滴血,目光頗有深意地追著羅月嬌看了許久,忽然望向花小麥,再度出聲道:“你請了人幫忙?”
花小麥瞟她一眼,笑容很燦爛地點點頭:“對啊,怎麼?”
羅月嬌分明是因為跟她學廚,不好意思白佔便宜,才被她娘打發著來幫忙擺攤的,不過這一點,她似乎沒必要跟關蓉解釋得那麼清楚。
“我還以為,你自己就有本事將這攤子照應得妥妥當當呢。”關蓉冷笑了一聲,陰惻惻地道。
煩死了,這就是你的真面目嗎?從前那追在本姑娘背後“小麥妹妹”長,“小麥妹妹”短的柔弱姑娘,莫非只存在於臆想之中?
從村間小路上走來三五個人,都是這小攤子的常客,與花小麥是往來得熟悉了的,笑著與她打了聲招呼,便也在桌邊坐下。看見孟鬱槐,少不得拉著他寒暄一番,問問他音訊全無那幾日的情形。聞知他的確是遇上了水賊,都不由得在口中嘖嘖感嘆。
花小麥抬了抬下巴,點點那幾人,彷彿很無奈地對關蓉道:“我也沒辦法呀,攤子上生意這樣好,我只得一雙手,怎生忙得過來?少不得便要請個可靠的人,替我分擔分擔。羅家妹妹雖年紀小,做事卻很勤力,有她相助,我著實輕鬆不少呢!”
怎麼樣,莫說這羅月嬌來攤子上幫忙,壓根兒不要一個銅子兒,即便是花錢請人,本姑娘也不請你,咬我啊?氣死你!
關蓉死死咬了牙,眼睛裡似已有盈盈水光,沉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