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麥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孟鬱槐板起面孔來佯裝發怒,兩人正說笑,那劉穩婆又推門進來了。
“鬱槐還是先出去,我得在這兒再守你媳婦一個時辰,免得出岔子。小娃娃今晚跟著奶奶吧,要喂時抱過來就行,也好讓小麥舒坦睡個囫圇覺。”
孟鬱槐這才直起身子站定,又看了花小麥一眼,就見她衝自己一笑。
“你去吧,得空琢磨琢磨你兒子叫什麼名兒,明日我要考你的。”
他很想說,自己其實在心裡早就想了好幾回了,卻到底是沒說出口,點點頭,退了出去。
……
這一晚,除開花小麥之外,孟老孃和孟鬱槐兩個人幾乎都沒怎麼闔眼。
孟老孃是忙著照顧新出生的小孫孫,孟鬱槐則是心緒難平,躺在耳房裡翻來覆去睡不著,聽見一點動靜就要爬起來一回,如此往復幾趟,被孟老孃罵了幾句,才勉強睡了一個更次,天才矇矇亮,又醒了過來。
晨光熹微,孟家院子的清晨,在中氣十足的啼哭聲中到來了。
孟老孃將小娃娃送去花小麥那裡,自個兒張羅做了早飯,又將一鍋姜醋燜豬腳擱在灶上。
這法子還是馮大娘教她的,說是非常滋補,對大人和孩子都有好處,她便立刻學了起來,上個月就開始著手準備,每日將那姜醋反覆煲煮,一個星期前又加入了豬腳,今兒一早,便忙不迭地要弄來給花小麥吃。
院子裡飄出酸甜的香味,孟老孃站在院子裡染紅雞蛋,兩手通紅,撥個空轉頭去問剛從耳房出來的孟鬱槐:“你兒的名字,可想好了?”
這實是重中之重,果然人人關心,孟鬱槐衝她笑了一下,沒有答話,回身進了房。
睡了一晚,花小麥今早醒來便覺精神好了許多,甚至還瞞著孟老孃下床走了一圈。這會子正喂小娃娃,見他進來了,便抿唇一笑:“嚯,看你那兩個大青眼圈,昨晚一宿沒睡好吧?娘問你這娃娃叫什麼名兒,你怎麼不答她?”
“不是要來與你商量?”孟鬱槐在她身邊坐下,見那小娃兒吃飽了,正將拳頭送到嘴邊咂得有滋有味,頗覺得逗趣,就送了一根手指過去,沒成想立時就被那小娃兒給捏住了。
“他好大力氣!”孟某人有點吃驚,瞪大了眼去看花小麥,“敢是曉得我是他爹,攥住了就不撒手吶!”
花小麥翻了個白眼,心道能有多大力?還怕你一個不小心傷著他呢!一面就用手指頭戳了他一下:“說來聽聽,你想了什麼名字?”
孟鬱槐頓了頓,笑道:“我自個兒盤算過,依你看,單名一個‘昭’字,可好?”
“孟昭?”花小麥將這兩個字在口中咀嚼半晌,挺滿意地點頭,“叫起來挺順口,意思也好,若娘沒意見,就叫這個吧——我也給他取了個小名兒,你想不想聽聽?”
“你說。”孟鬱槐饒有興致地道,終是大著膽子,將那小奶娃接過來,在懷裡摟了摟,一顆心軟得如麵糰兒。
花小麥便伸手往窗外那棵尚未抽芽的核桃樹一指:“我看他皺巴巴,不如就叫小核桃!”
“別開玩笑,好好說!”孟鬱槐皺了一下眉。
剛出生的小嬰兒不都皺巴巴,哪有當孃的嘲笑自己孩子的道理?
花小麥笑不可仰,樂呵呵道:“我是同你說真的,可沒開玩笑,不是說賤名好養活嗎?小核桃總比鐵錘好聽多了吧?那核桃外頭有一層硬硬的殼,誰也別想輕易就能傷到他,保佑他平平安安地長大,這不是挺好嗎?”
“嗯,最要緊是,這核桃還是樣吃的,最對你的胃口,是吧?”孟鬱槐睨了她一眼,“三句不離本行。”
“你就說你同不同意。”花小麥懶得和他廢話,單刀直入地問。
恰在這時,孟老孃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