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
“可不是?”
薛老頭似是也看出花小麥的猶豫,撫著長髯道:“眼下離七月還早得很,丫頭你大可以慢慢考慮。想好之後,打發人跑一趟省城告訴我就行。不過你也別拖得太久,最遲六月份,就得給個準信兒。你曉得的,那花影池裡還得花些力氣來佈置。還要給各間食肆搭建臨時歇息的棚子,晚了可就不趕趟了。”
花小麥點點頭,道一聲“好”。
“行嘞,這正事說完了,你是不是也該加把勁,多烤些東西來我吃?”
薛老頭長長地舒一口氣,笑著用手指頭點點她的臉:“先說好了啊,我難得來你們這火刀村一趟,你可別想著單用這一頓烤物就能打發了我。明日我再多留一天,你總該做兩道像樣的菜讓我過過嘴癮,你說呢?”
“那是自然。”花小麥笑著應道,低頭給手中那半條已舉了許久的魚刷上一層醬料。
……
燒烤這東西,向來是吃著香聞著更香,春喜和臘梅等人在前邊飯館兒忙活,時不時地便嗅到從園子裡飄來的濃香味,肚子裡饞蟲早就叫了一遍又一遍,好不容易盼到打烊,立刻等不得地紛紛循著味兒找了來,再多搬些蔬菜魚肉,一邊吃一邊說笑,倒也十分盡興,直到亥時中方才陸續散去。
薛老頭對個“吃”字極為講究,旁的事,卻不那麼在意,天晚了,便跟著汪展瑞和譚師傅去珍味園裡歇下,花小麥囑咐慶有他們將園子裡收拾利落,也隨孟鬱槐回了家。
孟老孃抱著小核桃已在前院轉了好幾個來回,終於盼到兩人歸來,立時不停口地數落開了。
“還能不能有點分寸,啊?”
她不由分說將小核桃往花小麥懷裡一塞,虎著臉道:“你去村裡打聽打聽,哪個當孃的,像你這樣不上心?偏生你兒子還是個磨人的,晚晚都是你哄他睡,今日在我手裡,竟是無論如何不肯聽話,百般折騰,我是真拿他沒法子!我也是鬧不明白,他還這麼小,怎地就曉得認人了?”
說來也怪,就在花小麥和孟鬱槐踏進門之前,這小核桃還在聲嘶力竭地嚎哭,小臉兒憋得通紅,這才剛落入花小麥懷中,竟是立馬安靜下來,腮邊還掛著淚珠兒,哭聲卻已停了,只有一下沒一下地抽噎。
花小麥也知道自己今日是耽擱得晚了,心中頗覺得有些抱歉,便也不還口,任她嘮叨得夠了,才抱著小核桃回了後院房中。
點了燈,屋裡倏然漾起一片暖融融的光,將各樣物事的影子放得極大,投射在牆上,一個罩著一個,影影綽綽,晃晃悠悠。
小核桃止了哭泣,蜷成小小地一團,像個胖乎乎的小包子,小嘴咂巴咂巴,無意識地將花小麥的手指拽了去,牢牢攥住了就不肯鬆開,彷彿唯有這樣,才能令他覺得安心。
花小麥抱著他坐在榻邊,低頭盯著他瞧了一會兒,忽然就嘆了口氣。
“不就是個八珍會嗎?”
她低下頭去貼了貼小核桃的臉:“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去就不去了,誰讓娘有了你這麼個小壞東西?離了我你連覺都不肯好好睡了,把你扔在家裡,這怎麼行?”
“帶了他一塊兒去,不就行了?”話音未落,孟鬱槐便推門走了進來,衝她一笑。
“帶……小核桃一起去省城?”花小麥微微一怔,“這隻怕不大妥當吧?桐安城雖不遠,路上卻也得花一個整天的時間,七月裡小核桃還不到半歲呢,舟車勞頓,太折騰他了。”
“我兒子沒那麼嬌慣。”孟鬱槐想也不想,便搖搖頭將小核桃接了過去,“那八珍會挺難得,莫說是你,就連我也覺得錯過了當真可惜。你若真個想去,到時候我抽空陪你走一遭就是。不過三五天時間,橫豎你就在他身旁,能出甚麼岔子?他是個男孩子,照料得太精細了反而不好,就算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