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忙,等大年初一,想領著舅媽和表妹來家裡拜年。一來表示感謝。二來,也想借此機會,在娘面前好好兒賠個不是。”
他朝花小麥臉上望了望,沉聲道:“我沒有立刻答應,想著娘未必願意與他們多說,回頭我在娘面前稍微提一提。她若不喜,轉頭我回絕了就是。”
花小麥現在只要一聽到“舅舅”兩個字,心中就直犯嘀咕,壓根兒不願再與他們一家往來,於是便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沒有說話。
“若依著我,當然是覺得他們不必來。”孟鬱槐笑了一下,又道,“但無論如何,還是該問問孃的意見。畢竟那是她一個孃胎裡出來的親弟弟,之前又出了那檔子事,或許她嘴上不說,心裡卻覺得擔憂。”
“你跟我說這些幹嘛?擔憂我心裡不痛快?”
花小麥便衝他一笑:“你說的沒錯啊,這事兒原本就該娘做主,娘若是不計前嫌,哪有我這兒媳婦橫插一槓子的道理?反正我還是那句話,舅舅既然要在咱們的新房那邊上工,我就盼著他以後能踏踏實實的,把活兒幹完了,大家都鬆快,若是他再鬧出什麼岔子來,我……”
“我曉得,總歸你放心。”孟鬱槐不等她說完,便摸摸她的額,輕點了一下頭。
兩人正說著,忽見汪展瑞匆匆從園子裡跑了出來,一徑奔進大堂裡。
“鬱槐兄弟回來了?方才一直在園中忙活,以為連順鏢局鏢局年前最後一天也忙得很,你給絆住了腳,恐怕趕不及回來,這下子我就放心了!”
“怎麼了?你該不是又想找我家鬱槐喝酒吧?”
花小麥抬頭看他一眼,半真半假地笑道。
“哪裡哪裡,我那點酒量真不夠看。”汪展瑞有點窘,連連擺手,緊接著又有點猶豫地道,“我尋鬱槐兄弟,是為了那祭灶王爺的事,那個……東家你應該曉得,祭灶君需得男子出面吧?剛才我和譚師傅說起,還正發愁,既然鬱槐兄弟在,那這事兒就好辦了。”
花小麥去年並未正經行這祭灶君之事,對於這樣的規矩,還真是生平頭一回聽說,不覺有點發愣,咬一下嘴唇:“我……不行嗎?”
“這個……”汪展瑞愈發尷尬,“按老祖宗的規矩,祭灶君,女子不能摻和,至多也只能在廚房收拾打掃,呃……”
這年代,祭祖、上墳、去衙門告狀,女子均不能參與,今日沒成想連那灶王爺都是個挑肥揀瘦的主兒,還真是……
花小麥暗地裡撇了撇嘴,倒也不覺受挫折,只在心裡偷偷腹誹了一句,便轉過頭衝孟鬱槐一彎嘴角:“這敢情兒好,我落個輕鬆,那就勞煩你替我去好生祭一祭灶君他老人家,請他保佑明年稻香園生意紅火,啊?”
孟鬱槐笑著應承一聲,便隨著汪展瑞一塊兒進了園子,這邊廂,春喜臘梅和周芸兒,則快手快腳從園子裡出來了,一面將大堂收拾利落,一面陪著花小麥閒聊解悶兒。
……
堆松枝、念祝辭,用煮化的飴糖塗抹灶王爺的嘴,燃燒紙馬草料和灶王畫像……園中的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臨近子時,村裡家家戶戶炮仗都炸了起來,那噼裡啪啦的響動輕易便連成一片,傳去火刀村各個角落,“年味兒”,就在這一刻蒸騰了起來。
送走灶王爺之後餘下的豬頭果品,被稻香園裡的眾人分而食之,直鬧騰到後半夜,方才盡興散了,大夥兒各自回去歇息。
文華仁被慶有、吉祥他們灌得醉了,腳步踉蹌,似個不倒翁一般被鋪子上的夥計攙扶著往河邊去,一面走,一面還滿嘴嘟囔著等他明日寫幾副春聯,好貼在園中各處,圖個喜慶。
花小麥其實已經很累,一雙腳腫得像饅頭,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軟棉花上,落不到實處。饒是如此,看見文秀才那偏偏倒倒的模樣,她卻仍是捂著肚子笑個不住,孟鬱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