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從前更添了一份親熱喜歡,在他臉上親一下,抱了他便往城裡去。
這小東西瞧著不大的一團,抱得時間長了還真覺得有點沉,待得行至鐵匠鋪門口,花小麥兩條胳膊都痠痛起來,將鐵錘放下地,領著他走了兩步,探頭探腦地朝鋪子裡張望。
屋裡那口大鐵爐燒得正旺,轟轟地冒著熱氣,卻不見景泰和與花二孃的身影,爐子前只守著一個生面孔的十五六歲少年,身板兒粗壯,正一門心思地往爐膛裡添柴。
“你是誰?”花小麥便朝他招呼一聲。
那少年轉過頭看看她,三兩步邁過來,扯出個憨憨的笑容,抓抓後腦勺:“那個……小夫人,你要買點啥?”
“我不買東西。”花小麥衝他笑笑,“我是……”
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後院一陣腳步聲,景泰和匆匆掀簾子進來了,打眼瞧見花小麥。立時露出一臉笑容:“小妹,你來了?喲,還把鐵錘也帶了來!”
小鐵錘張開雙臂,嘴裡一疊聲叫“爹”。就要往他懷裡撲。
花小麥忙將小娃娃遞了過去,半真半假地道:“姐夫你還說呢!今兒我也是問了景大娘才知道,你和我二姐已許久都沒回家,你兒子掛念爹孃,我當然得領著他來一趟了!說是……最近鋪子上生意很好?”
景泰和一把抱起鐵錘,呵呵一笑,搓了搓手,打發那少年搬來張椅子讓花小麥坐了:“嘿,只算是還過得去罷了,日子能過。也能攢下兩個錢,卻是無法與你相比——省城都傳來訊息,你如今,可真是名人了!這鋪子裡汙糟得很,鐵炭渣子四處飛。你若不嫌,今兒便留在鋪子上吃午飯,你二姐將將出門去買菜,若曉得你來了,指定也歡喜得緊。”
“姐夫,你這是罵我呢吧?”
花小麥故意虎了臉,沒好氣地道:“我剛來村裡的時候。不都是靠你開鐵匠鋪賺錢養活?如今我嫁了人,倘若就開始嫌棄這地方,那我成什麼了?”
“得啦,是姐夫說錯話,你莫往心裡去。”景泰和不善言辭的程度,比孟鬱槐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一回合便敗下陣來,使勁擺了擺手,轉身從貨架子上拿了件物事來與她看,“你瞧瞧,最近就是靠這個。我與你二姐才算掙了些許錢鈔。”
花小麥心中也是好奇,果然迫不及待接過來細細端詳。
那是個瞧著極精巧的木頭匣子,外頭包裹一層軟布,上面繡的花樣兒極細緻,瞧著倒像是出自花二孃之手。匣子開啟來,裡頭卻是四五樣小物件,不過剪刀、小刀之類,件件只得手指長短,打造得很是精巧。
“都是家裡平常能用得上的東西。”
景泰和在一旁解釋道:“派不上大用場,但用來剪塊兒布,或是裁點紙張甚麼的,倒還趁手。這玩意若是在村裡,定然是沒人肯買的,但城裡人卻很喜歡。你瞧瞧那匣子,單是外頭軟布上的花樣,便是你二姐一針一針繡出來的,挺好看吧?花了她好大力氣哩,沒日沒夜都在忙活這個,你說,我們還哪有時間經常回村?”
他說著,又指了指旁邊那憨憨的少年:“這小子叫二柱,我也是實在忙不過來,才收了這麼個學徒,一方面指望他能幫我打打下手,另一方面,他也是真心想學本事,鋪子上有了他,我和你二姐,多少能鬆快點。”
花小麥點點頭,將手裡匣子翻來覆去地看,讚道:“果真是好東西,姐夫,難為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說來,還多虧你去年讓我幫著做那個給禮雲去殼的小工具吶!”景泰和笑呵呵道,“那東西,不是仿著蟹八件兒做的嗎?我就想著,城裡人連吃蟹都這麼講究,對這些常用的小東西,肯定也很需要,和你二姐一商量,她也覺得這主意好,六月裡,我倆便試著做了幾套擺出來賣,沒成想,還真有生意上門!人人……都說我手藝好,用料實在,比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