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凌恆那樣真性情的男子,只能開門見山,用真情去感動他的赤子之心。
此時,換下戎裝的凌恆正在帳內檢視江州的地圖,他正盯著豫章的位置細看。
這時他的副將掀起帷帳,疾步進來,“將軍,大事不妙,西南方向出現可疑人馬,而北邊的江上也看到一艘艘戰船停在渡口,我已著斥候前去打探。”
凌恆轉過身,瞳孔一縮,西南方向?不正是豫章方向嗎?難道顏石虔帶兵來了?
因天晚夜涼,侍衛給他披了一件披風,“走,隨我出去看看!”他一襲青衫闊步而出,從容不迫。
他走出主帳,走至營寨前端,向四周的茫茫夜色一望,果真看到一些稀稀疏疏的光點,似是夜行的火把。他再朝尋陽城方向看去,發現城門上侍衛林立,而城門下也人影潮動。
他心下一驚,看來敵人想在他們最疲憊的時刻出擊,不過凌恆就是凌恆,當年他隨著袁楨抵抗大燕南下,一人帶領七千兵士獨守武勝關,最後成功抵擋住大燕三萬大兵的進攻。他也因而一戰成名,成為大桓西北邊境最負盛名的青年將軍。
他隨即下令整頓兵馬,準備迎戰。
正當他準備回營換裝時,他發現一人一騎傲然立在營寨門口,白衫隨風而動,如遺世獨立,清絕凜然。
高熾!
他嘴角嘲笑一聲,真的是低估他了。
“開門,讓他進來!”他也高聲吩咐道,聲音飄散在夜空中,迴盪在營寨裡!
高熾見寨門開啟,夾緊馬背,一躍而過。
隨後他輕提衣裳,巡步走上營寨,走至凌恆身邊。兩人相視良久。
凌恆嘴角上揚,帶一絲怒意地說道:“高將軍,你能解釋一下這四周的星火之光嗎?”
高熾輕笑一聲,指著遠方的光火道:“凌將軍,西南方向正是顏將軍豫章的兩萬郡兵,南邊是徐亮將軍的一萬兵馬,而江邊的幾十艘戰船正是新蔡郡的水兵。”
“原來高將軍早已佈下天羅地網,正等我們往裡面鑽呢!”凌恆眼中閃過一絲凌厲。
“不敢,不敢,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高熾依舊淺笑謙和。但這種謙遜看在凌恆眼裡卻是一絲挑釁。
“那高將軍隻身前來,就不怕本將軍把你給綁了,然後逼退眾兵嗎?”凌恆眼睛微眯,
“恐怕高某人微言輕,不足以讓顏大人和新蔡的江岸舟江大人退兵哪!”他意態輕鬆至極。
凌恆聞言有一絲苦笑,顏石虔也好,江岸州也罷,誰都不會在乎高熾的性命,自己確實沒有必要這麼做,但也不能容他如此囂張。
“哦?本將軍現在處於四戰之局,可是唯恐天下不亂!”凌恆也嘴角輕笑。
“如將軍願為天下蒼生計,高熾隨時可奉上這條命!”他眼神堅定地看著凌恆,試圖抓住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凌恆看著他真摯又嚴肅的神情,有一絲撼動,不過他隨即一笑,“天下蒼生?高將軍此話何解?”
“將軍為國戍僵多年,功勳顯著,在竟陵也有很高的聲望,如今為袁氏一門私計斷送大好前程不說,還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那將軍此舉又是為何?”高熾反問。
凌恆聞言轉身看向尋陽城的方向,高熾所問正是他心中所痛,袁楨許他高官厚祿卻許不了他天下安瀾。
高熾繼續說道:“我想,如凌將軍這樣的英雄,定是想為國捐軀沙場,而不是折損在這內耗裡吧!”
凌恆微微嘆了一口氣,縱使馬革裹屍還也死得有價值,死得被後人仰望,而如今卻因大桓內亂,困在這尋陽城,確實心有不甘!
“還是,凌將軍決定與這些大桓的子弟決一死戰呢!”高熾走近凌恆,正視他,語氣帶些戲謔。
凌恆轉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