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高貴出塵的模樣,想著她一次次的委曲求全,楊帆的頭有些抬不起來。愛一個人,再高貴的人,也會為了那個人,自己低到塵土裡。這一回,是不是該輪到他,放下他那顆高傲的心,向眼前的玉人低頭了?
“我錯了,錯了就是錯了,所以我來認錯!”
楊帆低下頭,一開始聲音還有些弱,想想這只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便跟她道歉也沒啥丟人的,聲音便又大起來。
太平公主根本不敢奢望楊帆會向自己低頭,她還以為今晚楊帆過來,還是為了流人的事情。楊帆脫口一句認錯。反把她弄得一愣。本來她滿腹的辛酸委屈,一肚子的怨氣,被楊帆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逗引的就只剩下納罕與好奇了。
太平公主奇怪地問道:“什麼事情你錯了?”
楊帆低頭道:“當然是我誤會你的事情,是我錯了,不該冤枉了你,向你亂髮脾氣。我向你道歉!”
太平公主詫異地看著他,片刻之後,漸漸變成生氣的模樣,怒道:“是誰告訴你的?”
楊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道:“是誰告訴我的很重要麼?他這麼做還不是因為對你的忠心,何必這麼在乎他是誰?”
太平公主顰額一想。問道:“是不是許厚德,想來也只有他會這麼自作主張!”
楊帆問道:“許厚德是誰?”
太平公主道:“我的車伕!”
楊帆摸了摸鼻子,算是預設了。
太平公主暫且把這個話題摞下,睨著楊帆道:“道歉需要喝酒壯膽麼?”
楊帆掩飾道:“怎麼會,只是馬橋是我的知交好友,我二人許久未見,如今得以同行,心中歡喜。所以晚上多喝了幾杯。”
太平公主輕輕哼了一聲。沒有戳穿他的謊言。
楊帆道:“我知道真相以後,才感覺確實是我莽撞了。這件事是我錯了。如今來向公主請罪,打與罰,都由得你……”
他不提此事還好,一提起來,太平公主心中火氣又起,忍不住質問道:“你為什麼查都不查就認定是我呢?在你心中,我就那般無恥?”
楊帆揉揉鼻子道:“說無恥嚴重了些。其實就算此事出自你的授意,那也是為了保護我。這一點,我心裡很清楚,可我……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我不喜歡被人左右,更不喜歡你用心機。”
太平公主怒道:“為什麼一遇到這種事,你就馬上認定是我用了心機?還不是因為,我在你心裡不堪到了極點,但有什麼卑鄙無恥、陰險狡詐的事,理所當然就是我做的?”
女人發起脾氣來,比男人還要不可理喻。楊帆剛剛解釋過事情本身並不涉及無不無恥的道德問題,她還是給自己扣上了一頂大帽子,似乎非如此不足以說明她的苦大仇深,傾黃河之水也難洗刷。
楊帆覺得她的火氣很大,想了想,決定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理屈和服軟,但是他的沉默卻換來了太平公主更大的火氣:“哈!你不說話,那是預設我卑鄙無恥、陰險狡詐了?”
楊帆覺得酒喝的有點多,因為頭已經開始痛起來了。
既然沉默也是錯,他決定解釋解釋,仔細想了想,他似乎找到了癥結所在,便斟酌著道:“我想……是因為你太聰明吧?”
“聰明?”
“是!不管官場風雲還是軍國大事,又或者遇到什麼難解的問題,只要你肯想辦法,幾乎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你……你太聰明,聰明到一旦有事情可能涉及到你,我幾乎想也不想,就認定是你,大概……就是這個原因。”
太平公主聽的欲哭無淚,她萬萬沒有想到竟從楊帆口中問出這樣一個叫她哭笑不得的理由,她憤憤地道:“照你這麼說,聰明女人就活該倒黴了?或者,我應該裝得蠢一點,蠢女人就是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