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間,武則天的反應就傳出了宮廷,楊帆知道訊息後怔了半天,搖頭苦笑道:“以前,在爭奪和維護她的皇帝寶座時,哪怕是她的親生兒子礙了她的路,她也會毫不留情地剷除。對於事涉謀反的罪名,她一向是寧殺錯不放過。所以。我以為這個罪名足以置二張於死地,我錯了!現在的武曌,已經不是當初的武曌了……”
楊帆知道了武則天的態度,太平公主自然也很快就知道了。太平公主獲悉母親在對待張昌宗謀反一案的態度時,神情忽然變得極其古怪。她沒有說話,就那麼坐著,坐了許久,目中漸漸蘊起晶瑩的淚光。
莫大先生坐在一旁,注意到了太平公主神情的異樣,但即便世事練達如他。也無法揣測太平公主此刻的心態:為什麼聽了這個訊息,她先是一片迷惘,繼而淚光瑩然?
莫大先生正暗暗揣測著,太平公主的目光又漸漸變成了憤怒和仇恨。她的淚光下,就像孕育著一團火!
太平公主聽了這個訊息。心中滿是悲傷,既而就是無盡的憤怒。她無法理解。母親為什麼對那個比做她孫子都還嫌小的張昌宗就如此寵愛。
是!這個計策很難瞞得過武則天的眼睛。尤其是張昌宗一直就在武則天的身邊,憑他的道行很難瞞得過武則天,武則天早就清楚他的為人和能力,知道他不可能反,可是……她對自己的女婿難道就一無所知?
當年薛家三兄弟參與反武一案,她明明清楚薛紹是冤枉的。為什麼不肯饒他一命?她的女兒抱著年幼的孩子叩闕請命,暈厥在宮前,她都不為所動,現在她對那個張昌宗卻是這般的通情達理、這般的寬宏大量……
太平公主恨得銀牙緊咬。本來她矢志對付二張是為了避免李唐重新掌握政權的過程中出現變數,如今武則天對張昌宗無條件的信任與庇護卻激起了她的妒恨:生身母親對一個外人如此袒護對骨肉親人卻殘忍絕情的妒與恨!
“我不會再忍下去!”
太平公主扶案而起,十指用力,骨節撐得掌背泛白:“這一次,如果不能讓二張授首,那麼我將不惜採用任何手段,皇帝不肯做的事,我來做!”
莫雨涵心中一動,遲疑地道:“恐怕太子……”
太平公主霍然看向他,用她凌厲的目光制止了莫大先生接下來要說的話,她一字一句地道:“不管他是太子還是皇帝,任何人,都休想再阻止我!這是我……應該討還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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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承慶是天官侍郎,位高權重,又是天子指定的第一人,所以理所當然地由他擔任主審官,而司刑卿崔神慶和御史中丞宋璟做為陪審。
韋承慶和崔神慶都是跑二張的門路才得以高升的,是二張門下,豈會為難張昌宗呢,張昌宗一上堂,韋承慶就和顏悅色地命人看座。
謀反這樣的大罪,雖然還未讞定,豈有看座的道理,可他是主審,宋璟不想在這些細枝末節上糾纏,也就捏著鼻子忍了。
可接下來的所謂審理簡直就是一場鬧劇,韋承慶笑吟吟地向張昌宗問了一陣家常,又大致瞭解了一下他自承天子的經過,便道:“李弘泰這番言語實是大逆不道,雖然國公只當玩笑話聽,想必事後也是稟報過天子的吧?”
宋璟一聽就覺得不對,這不是誘供麼?而且是向著嫌疑人有利的角度誘供,宋璟馬上制止,厲聲道:“韋侍郎,此言大是不妥。”
其實韋承慶是高估了張昌宗的政治智商,他這麼明顯的暗示,張昌宗根本就聽不出來,於琴棋書畫他自然是精通的,可政治與律法他卻一竅不通,也不明白自己是否告訴過天子此事究竟意味著什麼。
如果光是韋承慶暗示,他十有**要懵懵懂懂地說一句:“沒有啊!本國公在皇上面前倒是常講笑